听到抱天揽月四字,岳恒面色陡然转寒,冷然道:“你就是不肯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迟早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
陈醉嘿嘿笑道:“否则,陈某又何必一定要扣着岳将军不放?她在炎都,我在这边,两两相望难相忘,我不想相濡与沫,更不愿相忘于江湖,陈某这一辈子,若不能大胜,就求个大败。”
不能大胜,便求个大败!岳恒喃喃自语,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胜者王侯败者贼,不能大胜为王,便宁愿大败为贼。想不到当初那个酒庄老板,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里,竟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而这一切看来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他与陈醉一同来到此地,亲眼见证了炼锋城从无到有的过程,所以他知道陈醉的才华本领。对于炼锋城里发生的一切,他更抱以钦佩和敬重。“你若肯放弃那个虚幻的念想,岳某愿意在王爷面前为你说项……”
“若武威王能答应把她嫁给我,便让我叫他一声岳父老丈人又有何妨?”陈醉摆手打断岳恒的话,又道:“若他不肯答应这唯一的条件,便是将那把皇帝宝座交给陈某,陈某也只当他是个屁!”
“大胆!”岳恒不出意外的又被陈醉大逆不道的话激怒了,“狂悖无知!自寻死路!”
陈醉哈哈大笑,道:“自寻死路?凭什么?就凭岳大将军传了那妞儿几手不入品的伏龙箭术?还是凭临风快意楼里那几头只会耍阴谋诡计的烂蒜?知道为什么最近我一直住在军营这边吗?知道封住你们真元的那人为什么一直没回来吗?”
每问一个问题,岳恒面色便白一分,到最后已是惨白色,惊讶的看着陈醉,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就在你们上次暗算我之后。”陈醉笑嘻嘻看着他,道:“那晚有两个人先后射了三箭,前面两箭准而无力,应该都是你射的,最后那一箭又准又快,射出那一箭的人显然身具真元,算不得多高,但足以施展伏龙箭术,我因此对将军产生怀疑,于是找来负责秘密监视将军的人问话,才知道岳将军前阵子跟红袖姑娘走的挺近。”
“走得近也不等于我把伏龙箭术传给她了。”
“你传给谁这件事并不重要!”陈醉摆手道:“我只要知道她不是舒兰成的亲闺女,并且就是与临风快意楼里的人有秘密往来的那个人就够了。”
“这件事她只是受我唆使去做的,你要怎样冲岳某来便是。”岳恒面色凝重,问道:“能否放过她?”
陈醉看着他,从他的脸色和眼神中解读出由心而发的紧张之意,不由感到奇怪,笑道:“岳大将军这是在怜香惜玉吗?”
岳恒缓缓闭上双眸,道:“红袖姑娘不过一介女流,陈城主英雄了得,何苦难为她。”
陈醉笑眯眯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谁都不必伤害,但若有人把这当做是我心慈手软不敢杀人,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岳恒注视着陈醉,觉得醉哥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骗他,似乎暗松了一口气,道:“那晚陈城主在山口,手起拳落连杀数人,毫不手软,整个过程岳某亲眼所见,自不会将陈城主之宽容误会成软弱。”
陈醉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今日纳兰西京的货物装车西去,城中青衣卫剩不足两百,有人一直等待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所以陈某有理由相信今晚会有一场好热闹,这可是陈某藏身下边营地精心为诸位准备了一个多月的好戏,为免误伤了岳将军,无论如何都要请将军陪陈某一起看完这出戏。”
山脚下,一片平坦草丛中,一个庞然大物正安静的停在那里,往生迎面走来,点头道:“大哥,二姐带着马匹刚过去,一切准备就绪,要不要现在就飞起来?”
“飞起来?”岳恒有些傻眼,目瞪口呆看着那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下连着的巨大篮子,完全不知所谓。
陈醉眼中闪过一抹坚毅,道:“记住了,今晚不是要大开杀戒,而是要广交朋友!”说罢,拉着岳恒一步跳上篮子。笑道:“今儿就要让岳将军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