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古寺的钟声响起了,在寂寥的山间密林一声声回响开来。林间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起,野兽爬过幽暗的壁室。
元麒爬起来,抖落了身上披的毯子,正对着沈立憨厚的呼声,噗噗地像茶水汽。
进门来了两个小童子,回说昨日几位郎君吃酒醉了,今早上起来方才撤的酒菜,见两位郎君还睡着,不敢扰了。说罢,就合了门出去。
留下元麒那句“那两个郎君呢”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行吧,我再回床上睡一会。
晨风将竹叶吹得沙沙,暑气还不曾落下来,林间清幽阴凉,细细地还能闻到混着林间清露的湿润泥土气。
沈远风一袭天蓝的长袍在林中舞剑,剑气凌厉,起落似惊鸿,俊朗精致的五官映衬着洒落林间的朝阳,一双凤眼含着晨光,山间玉石,林中清泉。
韩惊月靠在边上的竹子上吃包子,早间回去沐浴罢换了件青绿的衣裙,乌墨的头发松松挽了个髻,清丽的脸庞衬着晨间微风,眉间一点朱砂随着额间碎发的拂动若隐若现。
事实证明,沈远风的作息也比较正常,早上一定要练剑,拦都拦不住。
韩惊月回想起自己三两天想着避过夫子偷懒的求学生涯,方才醒悟到怪不得那日给他压制的动弹都不得。想到这一层,吃包子的动作又增添了几分悲壮之气。
风萧萧兮林叶寒,刀剑起兮吾心烦。起舞影乱衣缠缠,听得湿露惊落蝉。
韩惊月靠在竹子上想,就沈远风现下在林子里这剑起剑落的姿态,倘或学他兄长去考科举,探花一郎当迷死京中多少温软女儿香。
竹叶随着刀剑气沙沙流转,韩惊月能回忆起前两次两人离得极近时他身上的青竹气,君子立于世,少年美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