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里时不时传出皇上欢乐的笑声,那高亢的声音离开的大殿内外,可见皇上今天真的是龙颜大悦十分开心。
可是有人开心就有人愁,顾应平坐立不安的等在外面,管事太监让他去一旁偏殿用点茶水休息一会,他也不肯,只说要留在这儿等李四月出来,可是好几个钟头过去了,从皇上笑声里隐约可猜到李四月只怕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他很焦急,他不知道李四月究竟在跟皇上说些什么。
南方诸国的版面地图绘在一张巨大的的羊皮纸面上,那图面被架在一个正方形方架之上便于皇上查看,想来南方诸国里每个皇帝都有这样一份地图吧。
李四月看着那份地图,一开始的目光驻在蜀国里,然后是南楚,她神色晦暗难辩。随之手指向南楚领地:“皇上,虽然崇王已死南唐也撤了大部分军队回国,可是南楚国内现在仍是硝烟弥漫,据说他们推举了马希崇为帝,可惜从目前南楚国内的战局来看,这位皇帝只怕也是个短命鬼吧。”
皇上觉得她说得有理,跟着点头。李四月继续道:“南楚经此一战国力消退,从此往后已再不算南国十大强国之一了,自然也不可能成为我们吴越的威胁。”
有道理,皇上点头。
手指向下来到南汉领地,她笑道:“南汉距离我们吴越千里之远,况且以我们吴越之富庶,南汉之贫瘠,他们也根本不足为惧也。”
手指一弯朝着东方向上,她又道:“至于南平,弹丸小国,从他们的第一代君王武信王高季兴开始这个国家就是个没什么骨气,惯会当墙头草的帝王,他们只有一直依附于吴越才有存活的机会,不然以吴越之强大随手就可以灭了他。”
皇上哼笑了两声,确实,三个月前南平才派使节前来吴越示好过呢。
手指继续向东,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道:“闽国,当年的王审知确实是算一代贤明君王,可惜他死之,二十个皇子就开始了常年的夺权内战,闽国已然没有王审知在位时的强盛壮大,不过一群不知所谓的皇子为了权利不断蚕食着他们父亲留下的基业罢了,所以也根本对吴越构不成威胁。”
皇上喝了一口茶,所以呀这儿子多了就是麻烦,闽国的夺嫡之争来来回回已持续好多年了,每个皇帝的在位时间都不长久,闽国的内战也算是旷日持久了。
“至于蜀国距我们过于遥远,想来我们不犯人,别人自然也不会犯我们。而北方的中央政权,现在是后汉刘承佑为帝当政,我们吴越也一直都是臣服中央政权的,自然他们没有灭我们的道理。”
说到这里李四月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不过皇上应该知道刘承佑的帝位只怕也长久不了了,这人一登基就灭杀了辅国大臣三族,又听信谗言抄了功臣良将郭威大将军满门,郭家上下几百口人一夜之间被屠了个干净,据闻是血流成河,尸堆如山,那惨状不忍直视,这件事天下尽知,后汉朝堂内后对这刘承佑的评价可不一而足。”
“郭威现下是将在外一时无法回来,可是他受如此奇耻大辱,皇上不仅没有查明真相就抄杀他全家,只怕换谁都是忍不了的。纵是现在他口口声声对外宣称后汉于他有恩他绝不做乱臣贼子覆后汉江山,可他到底是拥重兵在手,他心中的气,还有他兵士们的争相鼓舞,依我看来,郭威反汉只是时间问题。”
皇上点头,只道:“朕也觉得后汉皇帝的这类行径实在不妥,可惜啊,北方的中央政权几经几朝更迭,都逃不过二世祖灭国的魔咒,刘承佑还不是一样,根本没有他老爹的魄力。据闻不止是郭威自己手下的人在劝他反汉,其他很多国家也向他暗中递出了橄榄枝,不过这郭威心思不易被人察觉,依着朕看也绝非是池中之物。”
“不过不管如何那都是后汉跟他的事情了,无论怎样战火总延不到我们身上。”李四月的手指往地图上又是一指,准备的落在了南唐的位置之上,她道,“皇上,今天民妇想真正跟您讲的,是南唐和我们的关系。”
“哦。”皇上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李四月道:“推看南唐历史,前身是杨行密建立的割据政权,后杨隆演宣布与前朝断绝关系自立为南吴,可惜后来南吴大权旁落于徐温之手,徐温死后其养子徐知诰为帝,这徐知诰因着自己从前的姓为李骗世人说自己是前朝后人,便更名李昪改南吴为南唐,李昪死后李璟称帝,也就是现在的南唐皇帝。”
“其实说起来南唐的内政外御都做得还不错,只是他们似乎过于善战了,以前就喜欢时不时的扰一扰其他国境,对南楚更是几番征战,即便江都大会结束没多久他们仍可以背信弃约马踏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