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不走，今天这玉娘要梳笼，我要再看看。”宋青玉哼道。
李四月翻了个白眼，气她道：“人家梳笼关你何事，反正你又没钱买她。”
“我想看看哪个公子哥这么有福气嘛。”
说话间，一曲已终，妈妈上台恭维了一车子话，然后便说今天玉娘梳笼，让各位客人竞价，价高者得。
这可真是让人熟悉的一个场景，自己当年的第一回也是在这些男人的争相举手，一脸坏笑声中付出的，李四月看着那些沸腾一片的客人，喊声此起彼伏，她有点想吐。
人人都在喊价，台上的玉娘只纹丝不动的站着，面无表情。她现在想什么，李四月不知道，但她知道当年的自己却是那般的煎熬难受。
她推了宋青玉一把：“你不走，我走了。”
话毕，人已闪身朝着楼梯去了，宋青玉一路追着她来，刚到楼梯半中间时却听得人群里一声呐吼：“五十两......黄金。”
空气滞了一滞，妈妈似也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开之前妈妈连问了三声是否还有人出价，当然没有，五十两白银尚可一博，黄金？！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开什么玩笑。
“好，那么今晚我们的玉娘便属于这位公子了，请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
“顾应平。”他爽声喝道。
李四月脚步一顿，后追来的宋青玉整个跌到她背上，她死死抓着护栏才不至滚落下去丢人现眼。
她闻声朝人群中看去，只见一青衣长袍男子正大步跨上舞台，笑着朝那玉娘行去，然后在一众的调笑声中一把抱起了美娇娘，哈哈大笑。
不是他。
但看年龄倒是与他相仿。
李四月心里猛跳了几下，只觉得脸部都僵硬了起来，是啊，他怎么可能来逛窑子，绝不会的。原只是同名同姓的人吧！
“四月？”宋青玉唤了一声。
她失笑：“走吧。”
“嘿，他好像是蜀国公主的驸马爷啊，竟然敢来这种地方买女人？”
“听说好像他抱病在身所以没去今天的上林苑宴会，没想到原是装病。”
“哎，为了美人儿呗，听闻那蜀国公主多年前就病疯了，嫁给他的时候就是个二手货呢。他估计心有不甘所以才来这种地方寻乐子吧。”
“怪不得，他来了，那位公主却没有来，原是蜀国公主有疯病不好出来见人啊。”
李四月自大厅中央的人群里行过，一路上耳朵里灌了不少的话语，说这说那的，揣测各种猜想的......
但有一点却是大家的共识——这位顾应平是蜀国公主的附马爷，那位病疯了的公主。
蜀国是有恁多位公主，可是病疯了的还嫁给一个叫顾应平的人的公主，李四月只知道一个，她不傻，她知道她听到的是什么消息。
一出丽春院她双腿便站不住了，猛然瘫在门边，满脸苍白。
“四月......”宋青玉不知所然，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李四月看向宋青玉，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大街上的热闹繁景一切都变得虚假起来，她只看到宋青玉嘴巴一开一动似在说话，可她听不见，竟什么也听不见。
......
宋青玉觉得自己真是霉得可以，早知道李四月阴影那么重真不该带她去丽春院的，谁料到她一出丽春院就晕倒了，结果还是宋青玉从李四月身上摸了银子出来请人帮着她把人扶回的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