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宁夏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着自己的病房走去。她的心情极度复杂,一面想到自己只剩下一年左右的寿命,一面又想着她这些年所遭受的罪和委屈,实在是令她有所不甘。
最让宁夏放心不下的当然是在家里等着她的月饼。自打月饼出生,她就将孩子看成自己的心头肉。现在眼看着她能够陪伴月饼的时间不多,又如何让她能够割舍得下呢
别看她刚才在梁仕嘉面前表现得很无所谓,甚至还能面带笑容,但是那显然有些强作欢颜的成分。现在没有外人,她也不必再假装,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真实世界。
事不宜迟,哪怕宁夏现在还没有伤好出院,她也必须提前做好未来一年的详细计划,才能够确保她在生命终结之前,将所有要办的事情全部办妥,最后可以了无遗憾的离开这个悲惨人间。
现在对她来说,她想得很清楚的两件事情就是安顿月饼和报复宁家,其中又以安顿月饼最为重要。所以她暗暗决定了,等过两天自己出院之后,就立刻着手安顿月饼,然后再去报复宁家。
她绝对不能放过所有伤害过她与母亲的人。她将会用剩下所有的力量,让自己的仇人感到痛苦,遭受他们应有的报应和下场。
走着想着,宁夏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了自己病房的门口,但是她突然感觉有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不让自己进去。
蓦然抬头,宁夏看到挡住自己去路的人赫然是傅司寒。本来宁夏比宁夏比傅司寒先走回来,应该比傅司寒先到才对。但是她身上有伤,又有这么多心事要考虑,走的很慢,才被傅司寒抢在前头了。
“你想去哪”傅司寒的神态十分严肃,质问宁夏道。
“我还能去哪”宁夏苦笑一下,回答傅司寒,“当然是回病房了。”
她的病情如此之重,傅司寒看样子依旧毫不知情。这让她想着就感到一阵悲凉。傅司寒到底有没有将她当作一个人来关心呢她想当面问傅司寒,却没能问出口。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人,在她这样的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多一句关心的话么
只是可惜了,那样就不是傅司寒了。或者说,这种傅司寒不属于她而已。
傅司寒听到宁夏要回病房了,却还是没有让开放她进去的意思。他就像一尊不可战胜的门神,无比强硬的阻挡在宁夏面前。
“你是要回病房里去等死么”傅司寒实在是不会说话,一开口就刺痛宁夏的心。
但是宁夏心中此时除了痛之外,还有惊讶。她盯着傅司寒,目光里透着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是从傅司寒嘴里说出来的。
刚才宁夏还暗暗在心里责怪傅司寒对自己漠不关心,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病情,但是现在她意识到自己错的很离谱。傅司寒什么都已经知道,应该是听到了她和梁仕嘉在科室里的对话。
“我当然不是等死,梁仕嘉都说了,我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可以活呢。”宁夏勾起唇角,扯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对傅司寒说道。
“一年左右,到底是左一点,还是右一点”傅司寒追问宁夏,语气冰冷,像是腊月寒冬里的一根冰刺,穿人心骨。
这算是他在关心她么宁夏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