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羞恼地垂了小脑袋,心中戳着小人,她的师兄方才唤了她的小名,为何她会觉着慌乱且羞恼呢?
他,是她最最喜爱的师兄不是么?
阿翁与亲长们也是唤她小阿貊的,可是她为何在师兄唤她之时独独乱了心神?
李宸望着眼前,这羞恼地低了头的小姑娘,这小丫头心中指不定怎的戳他小人呢。
思极此处,浅薄的唇角勾起的幅度似乎是又大了些。
待李宸觉着差不多了,抬了手摸上楚曦的小脑袋,给有些歪斜的一支昙花步摇正了位置,低头轻声问道。
“《山海经·中山经·崃山》晋人郭弘农注:'山有九折坂,出狛,狛似熊而黑白驳,亦食铜铁也。'
我记得这凶兽亦称貊,相传为上古蚩尤之坐骑”
话至此处,李宸以掌心托起楚曦红润的小脸,望着那充斥着控诉的杏眸,微顿,又道:“为何,要唤作小阿貊呢?”
楚曦闻言,气的鼓了双颊,那有这样的人啊!唤了姑娘家的小名不说,还对着姑娘家寻根究底?
她甚至在少年深邃的重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促狭与笑意。
楚曦瞬时狐疑地端详着眼前将她的小脑袋瓜捧在手心的少年,咦?不对啊,她的大师兄不该是淡漠自持的么?
咋变成这好色登徒子的调调了?莫非眼前的不是她大师兄?
可这仍旧淡然又俊美无涛的脸,还有周身萦绕着的气息,该确是她大师兄无疑呀!
李宸看着不断变换着神色,眼珠子乱转的小姑娘,便知她又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由了。
一个脑瓜崩落在楚曦的眉心,小姑娘瞬时回神,捂着被弹的眉心,撅着唇,可怜兮兮地瞅着眼前卓然的少年。
没错了,这确实她大师兄无疑的!
楚曦泪眼汪汪,可怜巴巴地开了口:“阿翁说我自出生起便体弱非常,他们,他们怕留不住我,便想着起一个威武雄壮的小名镇一镇。”
陈爷爷曾与她说过,她出生之时,那哭声跟猫叫似的,有气无力,跪了一地的御医愣是没有一个能确保她平安长大的。
据说,那时的她是在各种奇珍异宝,流水般的补药下温养着长大的。
刚开始,阿翁只是想着取个好的小名想护佑他的心肝,便是只有个好寓意也是极好的。
可谁知,在她有了这小名之后,渐渐的身子便有了好转之象,而后慢慢地康健起来。
之后更是断了一日三次的补药,便是御医署的太医也说这是奇迹。
而后,便是所有人都觉着是这异常威武霸气的小名起了作用,于是,自那时起疼爱她的亲长便会时不时地唤她的小名。
李宸听了楚曦的解释,不知为何当他听及她自幼体弱多病时,心头竟会感到一种隐隐约约的疼。
疼痛虽轻却令他感到极为不适。
当然,此时对男女之情尚且朦胧不知的李宸并不知晓,这般的疼寻常人唤作疼惜。
看着倒映在杏眸中的身影,李宸微微颔首,表示已然知晓。
望着小姑娘羞红的面容,心知,若是再如此这般下去,怕是今夜小姑娘便要失眠了。
于是,李宸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摊着的一堆物什边上,轻轻地叩了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