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将手中的枝条放在了床头柜上,吃完饭后入睡。一夜无梦,睡的十分安稳。第二天一早,放在床头柜上的枝条被佣人当成垃圾扔掉了。
他在吃中饭的时候随口一问,得知被扔掉找不回来的时候,无奈叹息道:“故人之女的心意,唉——罢了罢了。”
故人之女?儿子儿媳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知道老人心中有一白月光,只不过白月光在十六岁的时候死了。
老人已逝的发妻是从高中开始追,大学才答应他当他女友的女孩子。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那群儿时长大的玩伴,儿时玩伴结婚可没人生女孩儿啊!
失去梅花枝的当晚,他开始像往常一样做噩梦。梦中是穿着芭蕾舞裙跳着天鹅湖的女孩儿,那个在图书馆吸引他目光的她。
她宛若白天鹅在舞台上轻然跃起,一束光打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圣洁。伴随着她旋转的身姿,白色的芭蕾舞裙变成了黑色,原先嘴角纯洁的笑容变得邪魅。
此时的她就像从地狱走出的复仇女神,高傲、神秘。再次转圈有变回白色的舞裙仿佛刚刚的黑天鹅是错觉,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舞裙不停变换。
当她倒地的时候,鲜红色刺痛了他的双眼。圣洁的白色沾染上了鲜血的颜色,她倒在地上不停喘息,绝望的望着他。
他瞪大双眼冲上前去,见到的不是白裙子的她而是黑裙子的她。她倒在血泊中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漆黑的双眸宛若墨色的潭水深不见底。
她僵硬的从地上爬起,侧着头含笑的望着他,大拇指轻擦过嘴唇。原本粉嫩的嘴唇变得艳红,声音依旧是记忆中那甜甜的调调。
“连修,你说黑天鹅好看吗。”
黑色席卷了她的眼睛,吓了老先生一跳。
刺眼的灯光将连修唤醒,他挣扎的起身看向门外的儿子和儿媳,默默的哭出声来。记忆就像一扇窗户,推开了就难以合上。
连修接连几次梦见这个场景,梦中的她前面有多像谪仙后面就有多像魔鬼。
兜兜转转,连修又来到了灵书斋。这一次,他直接在院中见到了沈轻幽。
“先生,多日不见您——”沈轻幽原本带笑的神色变得凌厉起来,“先生,您将那树枝丢了?”
沈轻幽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连修身后,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连修老脸一红,抱歉道:“家里的人不懂事,把它扔了。”
沈轻幽了然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她垂眸望向手中的书本,侧头笑了笑,“先生,今日前来,可是又遭遇了奇怪的事情。”
这时冷峰将盛满清水的脸盘端到了桌上,并将一面铜镜递给沈轻幽。
“先生,可否告诉我你的姓名、年龄、生辰。”
今天的沈轻幽穿着用金丝勾勒出凤纹的黑色旗袍,配上她现在的举动,显得神秘莫测。
连修想了想待在灵书斋的场景,又想了想她给的树枝在的那一夜的安稳,坐在沈轻幽身旁和蔼的笑了,“姑娘,你是打算搞玄学?”
沈轻幽眉眼一跳,反问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也对。”连修赞同的点点头,大方的说道:“连修,69岁、十二月三十一日。”
“先生可真相信我。”沈轻幽浅笑一下,将铜镜反扣顺时针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