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和仓子坚之间逐渐缩小的距离,傅振羽伸手阻拦。仓子坚却趁势,用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傅振羽纤细的胳膊,不允拒绝的,把人从绣墩上拽起,欺身而上。
几近“壁咚”的姿势,却比那还狠,傅振羽的双手都在仓子坚的掌控下。傅振羽要是还不知道仓子坚要干嘛,就太蠢了,她惊慌失措地求饶:“大师兄,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你——唔……”
许久后,傅振羽大口喘着气之际,只听仓子坚在她耳畔,不同于数月之前的含蓄,他明目张胆道:“我不是你兄长,所以,不要把我当兄长。”
傅振羽羞气交加,脑子里就没有理智这根弦的位置,更没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定义,直接道:“你不想当兄长就不当兄长,想欺负我就欺负我,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便是我不能在这世上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人,我也只会嫁给喜欢我的,对我言听计从的人!”
那就是还不知错。
仓子坚再次欺上,这一次,傅振羽直接放弃挣扎,这并没有让仓子坚开心,反而让他更加心慌,匆忙结束了甜蜜。
得了自由的傅振羽,就这么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好叫大师兄知道,别说亲吻,便是你得了我的身子,我也不会改口。”
仓子坚如被雷击,松开了傅振羽,整个人僵在那里。傅振羽也不管他,走出他的钳制,拿着油灯去了厨房,让苏大娘重新做饭,她则一手拎水壶,一手拎着炭火。
苏大娘立即扬声道:“周亮家的,给林先生搭把手。”
傅振羽想起还在自己屋里的仓子坚,叹息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们赶紧给客人做饭。我也是才知道,咏言是镇远侯的小儿子,那位孟千户是贵客,你们用心些。我自己的院子我熟得紧,我自己来收拾就行。”
苏大娘不懂官场的事,但知道侯爷王爷的,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只比皇帝差一层的大人物。当即飞快地报了几个大菜的名字,周嫂子只听菜名,只报了自己要收拾的菜品。苏大娘同她确认后,方对傅振羽道:“林先生放心,我一定拿出看家本事。”
傅振羽笑笑,道:“那我先走了,做好了去竹院叫我。”
竹院,仓子坚还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是欺负人了,但那只是他心中所想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他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只知道自己上一次欺负师妹过后,师妹就不一样了。他以为,这一招还好使。但是师妹,竟然说——
他怎会做那畜生都不如的事?
更让他难受的是,师妹把话说得那样死。
因为父亲是次子,因为他是小孙子,爹和娘,还有祖父祖母,从没有人教过他男子汉大丈夫要以家族为重,要以仕途为重,只对他说,他是男子汉,要在年少时努力,等将来承担自己的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现在,长辈已不在,不需要他去做儿子;姐姐已找到,他会一直做姐姐的弟弟,虽然是没什么用那种。为人父不着急,为人夫,他不想为别人的夫,只想做师妹的夫。
可是,师妹说不要他做夫婿。
要放弃吗?
一想到这个选择,他的心就像被火撩,燎到空那种。那种空虚和恐惧,不亚于当年锦衣卫抄李家,他和姐姐被爹娘塞进密道离开那会儿、不亚于他在傅家醒来,却找不到姐姐那会儿。
事实上,他和姐姐并没有亲眼看着父母亲人死去,只是经历了生死离别;他找不到了姐姐,并不代表姐姐人就没了,他一直心存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