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南湖书院的束脩,又得知仓子坚等人今晚暂歇在上蔡城内,牟老太爷和老婆子商议一阵后,对仓子坚:“你这孩子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现在你们书院缺人,我和老婆子决定让老三也去你们书院念几年。不嫌弃的话,把我捎进城,我和老三说去。”
这一家子人怎么这么不理智呢!
傅振羽忙道:“牟伯客气了,不用如此的——”
“嗳~你这孩子话说的,客气的明明是你,都是自家人,你才不要客气。老大媳妇不记得从前的事,还能这么有学问,想来她的弟弟也不差。把老三送到你们书院,我也放心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振羽也没啥好客气地,直接说:“你放心,我不放心啊!”
牟老太爷蒙住,问:“你这孩子不放心个啥子哟?”
顾咏言闷笑不已。
傅振羽瞪了他一眼,琢磨怎么开口。
事实是,收姚小安一个已经那啥了,若清一色的都是姚小安这种底子的,明年,乃至后年,南湖书院拿什么和别人争?三年后,她又拿什么保住夫子的位置?
可话不能这么说呢,想了想,她对牟老太爷解释:“牟伯啊,我们书院人少,不是招不到人,而是太挑了!从前的所有师兄弟,入门不超过两年中了秀才。大伯是好意,可若贸然给牟三哥换了书院,导致他考不上秀才,就是我们两边共同的损失了。”
顾咏言悄悄为她竖了个大拇指,傅振羽瞧见,便是没回应,嘴角却微微扬起,很是愉悦的样子。
仓子坚别过脸去,看向李蕴。
李蕴将三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弟弟挂念的小姑娘,因为和徒弟年纪更相近,显然更合得来。不过,那是从前,弟弟现在有她这个姐姐了!
想到这,李蕴自信满满地说:“小师弟放心,我三弟已经过了县试。府试虽未过,可今年只是他读书的第五个年头。我想,很少人有这样的成绩吧?我相信,若有适当的指引,一个秀才,他还是给得出的。”
言外之意,牟三去了南湖书院,若没给出秀才,便是南湖书院没引导好呗?真不愧是大师兄的姐姐,俩人一国的。
面对同样性子的人,某些操作是可以共享的。
傅振羽只当没听出言外之意,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下次来串门时,可要好好感谢牟伯和大娘了,谢谢他们养了个好儿子。牟伯放心,指引牟三哥的人现成的——我家大师兄,你放心吗?”
尚未离开的姚小安,若说一点儿都不羡慕是假的。可他能入书院,自家师父功不可没。是以,少年轻轻羡慕了一下,便坦荡揭过这一茬,笑着为傅振羽作证,将傅振羽、顾咏言在内的四个人一划拉,道:“牟爷爷,大师伯很厉害的,一个顶我们四个。”
顾咏言笑了笑,道:“夸张了点吧?三个半还说得过去。”
钱文举立即维护自己的徒弟:“因我现在是虚弱期,小安又年幼,我们两个基本等于凑数。不过,不用多,再过两年,我们一定能缩减到三个半!”
南湖书院的师徒们,嬉笑打闹着,牟老太爷没整明白,讷讷地问着:“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仓子坚站了出来,道:“牟伯,这事不着急下定论。你同我们一道入城,待我和三……”
李蕴立即接话:“三弟今年十九。”
仓子坚遂顺着这话道:“待和我牟三弟见上一见,你再同他商议换书院一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