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天明陷入沉默。</p>
陷入浅浅的沉默之中。</p>
燕丹！</p>
召水！</p>
娥皇！</p>
……</p>
郡侯都知晓，自己……却不知道。</p>
召水的父亲燕丹还活着。</p>
她的母亲也活着，坐镇蜃楼？</p>
蜃楼！</p>
这个自己也知道。</p>
解决之法？</p>
自己在南海选择地点，铸就城池，安置墨家万千人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墨家之人去留随意。</p>
其二，取来燕丹的首级，无需自己看护墨家之人，十年之后，亦是去留随意。</p>
自己的十年时间，等于巨子的首级？</p>
召水的父亲！</p>
天明仍为沉默，低首看着双手紧握的杯盏毫叶，香茗气息的确很香，却是……自己并无饮用的心思。</p>
砰！</p>
忽而，双手紧握的杯盏碎裂开来，茶水瞬间洒落一片。</p>
可……一滴滴细小的茶水、毫叶并未落在大地之上，便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笼罩，进而汇聚一处，沉浮于虚空，进而化作一道流光，飞出正厅。</p>
至于杯盏的碎片，则是被无形之力磨灭于无形之中。</p>
“天明公子和燕丹很熟吗？”</p>
“或者仅仅是因为他是召水的父亲？”</p>
周清莞尔。</p>
不好抉择。</p>
这才是正常人所想。</p>
实则，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天明可以选择不入这趟浑水，如此，无事一身轻，岂不更好？</p>
自己也希望看到那一幕。</p>
燕丹！</p>
天明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牵连，根据自己掌握的消息，唯一值得天明如此做的，也只有……召水了。</p>
看不出来，天明对那个召水挺好的。</p>
“墨家犯下的罪过，总是要有人承担的。”</p>
“机关城的那些人便是如此。”</p>
观天明还没有什么回应，还处于浅浅的沉默之中，周清仍为缓缓道。</p>
“……”</p>
“我愿意在南海陪着他们十年！”</p>
终于。</p>
天明有所回应。</p>
抬首看向面前的武真郡侯，落下自己的回答。</p>
“嗯。”</p>
“可！”</p>
周清点点头。</p>
“其实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燕丹……其实他也活不了多久了。”</p>
“除非他接下来一直隐姓埋名，否则……只有一死。”</p>
接着前言，周清又说着。</p>
天明有这个选择，并没有出乎自己预料。</p>
天明没有多言。</p>
“南海，其实也是一处上佳之地。”</p>
“到时候，你就知晓了。”</p>
这是天明的选择，周清没有怜悯、同情之类，反而，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p>
待在南海看护那些墨家弟子，很是安稳的一个地方。</p>
很安稳的一个职责。</p>
“郡侯！”</p>
“我……，我需要六个月的准备时间。”</p>
“到时候我会前往南海的。”</p>
却是……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办，天明一礼。</p>
做出了选择，心中也通畅不少。</p>
十年！</p>
十年的时间，换得墨家万千人十年之后的去留随意，还是值得的。</p>
自己待在濮阳也是待着。</p>
在南海也是待着。</p>
很好了。</p>
“当然。”</p>
“不为着急。”</p>
“将那些人从机关城迁移至南海，也需要一段时间。”</p>
周清给予肯定的回应。</p>
“此外，天明还有一事。”</p>
看着面前的武真郡侯，天明忍不住心中所想，还是道出。</p>
“说说。”</p>
不为大事，一切可说。</p>
就算是大事，也不是不可说。</p>
“我……我父亲荆轲，是……郡侯所杀？”</p>
从小圣贤庄离开，前往濮阳，在那里……自己搜寻到了一些当年讯息，公孙羽、公孙丽、韩申、荆轲……。</p>
还有人知道他们。</p>
尽管知道的人不多。</p>
虽如此，天明已经很兴奋了。</p>
却是……母亲的父亲公孙羽，濮阳守卫将军，在面对秦国攻打之时，以身殉国。</p>
母亲师兄妹三人离开濮阳。</p>
行走诸夏。</p>
自己的父亲——荆轲。</p>
他是母亲的师兄。</p>
却是……被眼前的武真郡侯所杀。</p>
“荆轲？”</p>
“不错，是本侯所杀。”</p>
“其实，在本侯杀他之前，野王之时，若非陛下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凭他们参与困杀野王陛下之事，就该全部处死的。”</p>
荆轲！</p>
非天明提及，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p>
的确是自己所杀。</p>
“……”</p>
“天明知矣。”</p>
得到确切的答复，天明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而后转身离去。</p>
“师兄。”</p>
“你真的准备让他留在南海十年？”</p>
银眸目视天明的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