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是吗?”墨玉歪着头,目光柔和。
金初露坐在马车中,双手放在膝头,抓着裙角,双眼紧盯着马车中的某个角落,“是,也不是。”
“能得到郡主的评价,是墨玉的荣幸。”墨玉对马车微微颔首,表示了谢意。
“我们生分了”金初露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墨玉依旧微笑着,只是不再应和。
金初露烦躁的掀起了车帘,在看到墨玉这样一幅表情之后,更是生气,“我说服不了自己,你就算今天走了能避开,我也要告诉你”
墨玉目送金初露的车驾离开,心跳这才慢慢的快起来,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情绪,她转过身,脚步轻缓的往回走。
马车额已经被更卜赶出来了,这辆马车是哪个,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主人的出现,它现在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了。
墨玉上了马车,然后沉声道,“去皇宫,我要与公主辞行。”
初春诧异的看了一眼墨玉,不是昨天辞行过了吗?但是初春没有说什么,自从沈自初死后,墨玉的性格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随和了,有时候甚至说一不二的,初春有些怵她。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不少下朝的官员路过纷纷侧目,甚至有些人指指点点的。
“玉姑娘?不是说今日便要离开了吗?”仆散山远远的就认出了墨玉的马车,这一年来,这辆马车几乎每天都会停在同一个地方,本以为今天不会看见了,可是下了朝居然又见到了。
墨玉掀起了车帘,视线并没有在仆散山的身上流连,她勾了勾唇,“仆散大人,恭喜你官复原职啊。”
“还要多谢两位殿下的提拔。”仆散山朝墨玉拱手一笑,“在下这一次,定会将礼这一字,做到极致。定不会让玉姑娘再为本官操心了!”
墨玉笑了笑,手支在车窗上,歪着脑袋靠着,“仆散大人,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仆散山直觉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是又忍不住不去听墨玉的话,只好瞪着眼睛站在墨玉的马车旁。
墨玉对他点了点头,眼带同情:“我怕是第一个来向你报丧的,仆散大人,您的母亲,方才,离世了。”
仆散山怔楞的看着墨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墨玉的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不用怀疑真实性,我说真的。”墨玉诚恳的对仆散山颔首,“仆散大人,您是知礼仪的,丧母貌似是要丁忧三年的吧?”
仆散山看着墨玉嘴角的笑,眼前一黑,一口血没憋住喷了出来。
墨玉及时放下了车帘,将朝她喷来的血尽数挡下来。她也没有再掀帘子,只是吩咐更卜驾车离开,“仆散大人,临别时的一点小礼物,望你节哀顺变。”
马车缓缓的离开宫门口,一封信从十三的手中递到了角门处金花的人手上。
而出宫的官员中,有不少人都注意着这里,在看到仆散山朝那辆马车走去时,很多人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但是最后每个人都大跌眼镜
只见墨玉放下了车帘,而仆散山则一口血喷在了马车上。随即,马车离开了,而仆散山却捂着胸口,指着马车大骂。
“贼狗攮的养汉的!”
“放你家那臭私窠子歪拉骨接万人的大开门驴子狗臭屁!”
闻言,不少听到仆散山出口成脏的御史眼睛一亮,有活干了!
十三跟在马车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姑娘,您这样做会不会”
墨玉勾起嘴唇,懒懒的靠在靠枕上,“一个鬼主意罢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去杀他娘呢?”
墨玉眯起了眼,拿着茶杯笑着,“我又不是他们,会搞ns这一套。等他看过了那具尸体,门口挂起了灯笼,第二日再将他娘送回去。”
十三有些疑惑的应了声是。
像是知道十三的疑惑,墨玉倒是好心情的解释了一下,“若是他娘回去了,他说他娘没死,那就让金花治他一个宫门前出言不逊之罪,顺带把他假报丁忧的罪名给坐实了。他若是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认了,丁忧三年只是小菜一碟,到时候在将他母亲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金科自己就不信任他了。”
“不是想官复原职吗?偏要让他看不见摸不着!”墨玉想起在沈自初去世的那一日仆散山说的那些话,心中的不快稍稍消散了。
而在宫中坐立不安的金花,以及眉头紧锁的北堂牧终于收到了墨玉从宫门口送进来的信。
“她,她居然?”北堂牧拿着信,惊疑不定的看着上面的字。
金花与北堂牧坐在一处,也看到了墨玉写的字,她眨了眨眼,“所以,仆散山的母亲,没死竟然比死了好?那其他人呢?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法子?”
北堂牧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墨玉,你可真是给我选了个好题做!”
金花疑惑的看了过去。
北堂牧放下信,起身看向窗外落下的木樨,“同样的法子只能用一次,否则他们会警惕。但是,我们有一个百试不爽的办法。”
金花看着北堂牧转过身来,也意识到了那个百试不爽的办法是什么了,下意识的开口说道:“只要金科那小子要扶一个人上去,那就把那个人的爹娘杀了!从根源断绝金科的用人之道,甚至会有不少人拒绝向他投诚?”
两个人想到这个可能,同时吸了一口气。虽然墨玉亲自否决了这个法子,就算仆散山之后,金科都会警惕起来,甚至不会提拔很多人,但是他们还是无法拒绝这个力极其高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