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情愿,凭什么你求我就要答应你?
连城拉了拉墨玉的手,“别任性,哥哥知道你只是想惩戒他一番,他的护心丹没了,死了就真的救不回来的。”
墨玉瞥了连城一眼,心念微动,停下了宁尘礼体内作祟的蛊虫,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扬起下巴,“你去将我的药端来,我便救他。”
连城看着墨玉,有些心疼,她的妹妹,何时会向人妥协?她是善良的,可是为了他,她不能善良,现在又为了接受正南道救治的他放弃耍小性子的机会,可以再拖延一会,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
陆清歌在听到墨玉的话时就跑去拿药了,只是药装的太满,她心中着急宁尘礼,却又不得不放慢脚步。
“墨玉公主,药端来了……”陆清歌颤着声看着那扇她不被允许进去的门。
“进来。”
陆清歌得到了允许,这才怯怯的走进了,不像刚刚那么肆意,低着头不敢乱看,生怕坏了墨玉的规矩,端着碗找着墨玉的足尖,将药送上去。
墨玉接过药碗,也没有检查,一口喝下了,然后把碗递还给了陆清歌,“拿下去吧,给你大师兄也喂点药,他大约内脏受损。”
陆清歌闻言,抬起头对墨玉眨了眨眼,“你……你解了我师兄体内的蛊?”
“做梦呢吧?”墨玉嗤笑,看着陆清歌瞬间灰暗下去的脸,“你的蛊解了是没办法,你大师兄的蛊也解了,我怎么能相信你们不会再对我们兄妹做什么?”
“我……我正南道不是这样的小人……”陆清歌喃喃的说着。
“我不想听,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们是趁虚而入的小人。”墨玉转过头不去看陆清歌,摆摆手,“下去吧,你大师兄再这么躺下去,会受寒。”
陆清歌被提醒了,她下意识的转过身想要离开,只是脚步还是顿了顿,“我正南道不是这样的人,错的是我一人,你若要怪,就都怪在我一人身上吧!”
说罢,陆清歌急匆匆的出了门,还小心翼翼的将门掩上,扶着宁尘礼回房去了。
墨玉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扯了扯嘴角,“我没见过这样的傻子,她觉得她一个人担得起吗?就算担得起,他正南道会让她一个人担?她爹就是个护短的!”
“玉儿……”连城出声,打断了墨玉的讥嘲。
墨玉诧异的转过头,却对上了连城探寻的目光,心不由得一慌,“哥,你怎么了?”
连城抿着嘴,靠在池子边,忽略了身上传来的痛苦,“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墨玉有些慌乱,她避开了连城的视线,“那个……我用我的筋骨替换了你的筋骨,就是柔柔的那个治疗方法,你教我的,你的筋骨都烂了,我只能……”
“我知道!”连城打断了墨玉的话,眉头紧皱。
墨玉张了张嘴,垂着头开始绕手指,“那只海东青,我们一起放走的那个,它不是海东青,我们掉下悬崖的时候,它救了我们,它变大了,我给它取了名字,叫白雪,它现在身上没有……”
“我不在意这个!”连城的声音高了些。
墨玉紧咬着嘴唇,手指一僵,呐呐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的手被砍断前,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落下了悬崖?”这是连城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那些突然迅猛起来的蛊虫,有些像……
“你知道禁术吗?”墨玉抓着衣角,低着头问道。
连城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果然是这样吗?
“你受到了反噬?”
墨玉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她的脑袋埋的更低了,“哥,我用了所有我知道的禁术,我们不能被他们带回长安,皇帝会杀了我们的!”她现在可不姓上官了,就算还是上官玉,他们也不会认她的。
“你……”连城张着嘴,他想问墨玉用了哪些禁术,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连那些只能说得上名字的禁术如何用都不清楚。
“哥,我……你知道万蛊入舍吗?”墨玉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连城。
她发誓,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连城眼中的震惊,痛苦,怜惜,不忍,懊悔……就是没有看到责怪。墨玉扯了扯嘴角,笑道:“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我没有因为禁术反噬而死去,我们都活着。”
连城想笑,他刚刚真的觉得他们还活着很好,可是,可是这怎么会是这样?
“哥,你与我性命相连,不会被腐蚀的……”墨玉笑着对连城说道。
“那然后呢?你要一辈子隐瞒这件事?一辈子不能与人接触过多,一辈子保留这个秘密,不能流泪,难过高兴都不能哭,如果被人知道了,你就……”连城张着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他知道无论是用做毒药还是解药,那都是很痛苦的。
“除了你,还有谁能惹我哭?只要不哭,就没有人发现,流血也没什么关系,没有人会从血中发现什么,更何况,还有一个好处啊,我的愈合能力强了不少呢!”墨玉坐在池边,拉住了连城紧握着的拳头,拍了怕。
“那你这辈子也不嫁人吗?”连城后悔了,是他害了她,还有那些血,那一床的血,那些在她昏迷是还不断呕出的血,她究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付出了多少?
“这世上有哪个男人配得上我?”墨玉骄傲的抬起头,说着足以让世上所有的男人口诛笔伐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