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多谢皇上体恤。”安碧云朝凌盛福了个身子坐下，立刻就有小太监给她上了茶盏，她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酸梅饮。
安碧云的神色变了变，她小口品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缓解了口中的苦涩，孕妇又多怕热，在这样还有些余热的初秋饮用是再好不过了。
她定了定神，接着开口道：“皇上所言极是，只是群芳殿的总管太监是臣妾选出来的，且这些秀女也是经过了臣妾的询问考核的，若是里头还有莽撞粗糙之人，自然臣妾也是难辞其咎的。”
“贵妃说了这么多，竟都是将责任往自己身上引，看来贵妃对选秀这件事的确很上心啊。”凌盛的笑容好像有了些裂痕，果然他们两人在选秀这件事上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每次说起来都非要争到剑拔弩张才止。
两人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这边正僵持着，从门口跑进来个小太监，看了一眼自顾自喝茶的两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贵妃娘娘，秀女的二十杖已经打完了，是直接送出宫去还是…”
凌盛看了一眼身边的安碧云笑道：“既然贵妃已经来了，那自然是要将事情说明白的。把她整理干净些再带上来，不要污了朕的眼睛。”
小太监应了声下去，一会儿才架着安蔷走了上来，对方的头发散乱着，脸色也白得吓人，唯有身上的衣服是整理过的，倒是没有看到血痕。凌盛一直注意着安碧云，自从这个秀女被带上来，她就明显十分的动摇，脸色也阴沉了好几分。
“皇上，臣女真的是无心的，皇上…”安蔷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她虽是小门户人家的女儿，但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但就是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心里还是记着苏澈托付给她的任务和家族的荣华富贵，不愿放弃似的，不停地在嘴里反复呢喃着。
“皇上，冲撞了的秀女就是她吗？”
安碧云有些不忍心地看向安蔷，虽然知道对方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天真单纯，否则也不会对自己的好心劝告半信半疑，更不相信她今日在书阁遇上凌盛是个偶然。
但她好歹是自己的妹妹，是她对自己安碧云这个身份的执念。
“是啊，她故意轻手轻脚地接近朕，还撞进朕的怀里，实在让朕很难相信她不是另有缩图。”凌盛对安碧云的表情还是温柔的，转脸对向安蔷的时候却瞬间变得冷漠起来，“你做了什么，自己告诉贵妃，别说是朕冤枉了你。”
“贵妃…娘娘？”安蔷呢喃了一声，茫然绝望的脸上忽然神色一变，眼神里终于有了些光亮，她挣扎着想朝安碧云爬过去，却被站在旁边的小乐子用拂尘按住了肩膀。
她朝安碧云伸出手，神色凄惨地喊道：“贵妃娘娘，请您救救蔷儿，蔷儿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