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夏荷起的出奇地早,忙碌之声不绝于耳,猫五不得不从打坐冥想状态中抽离出来。猫五叹了口气,果然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些天她小日子过的太滋润了,也没什么时间修炼,内力水平几乎停滞不前,轻功更是没有几乎练习。
猫五变戏法般掏出小刀,撬开某块地砖,拿出她事先调配好的药。药材都是她深夜在王府的药房搜罗来的,药房比想象中还齐全,她很满意地配了迷药和春.药。虽然仓促中质量一般,但也足够今天用了。
猫五漫不经心地洗过漱,吃了些点心,就看见夏荷麻利而动作洋溢着热情地收拾好用具,喜洋洋地端着镶满了繁复珠翠的凤冠向她走过来,那些挂在流苏上的玉石还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
猫五:……
不等猫五开口,夏荷就抢先说道:“小姐,这次可不是秋猎,是参加正式宴会,不华服严妆会被视为藐视皇室威严的!”
猫五看着夏荷仰着小脸,终于找到理由而喋喋不休,有几分哭笑不得。看夏荷认真和兴奋,倒也不忍拂了她的意,就坐下由着她摆弄了。
夏荷每天心大又嘴碎,化起妆来却十分细致,动作快速娴熟。猫五坐着默数,仅是眼妆就足足用了十三个步骤。夏荷开始轻轻涂匀腮红时,猫五睁开眼,甚至能感觉到睫毛比往日沉重,一片细密的阴影在视线上方。她微微苦笑,却见到对面铜镜中美人嫣然一笑,有些怔然。那美人顾盼生姿,噙着浅浅笑意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妩媚。本来只是眼尾稍微上扬,妆后弯弯眼型如桃花般似醉非醉的朦胧,卧蚕处粉红晕开,没有了那份清冷,勾勒出几分楚楚可怜。原本她底子就极好,夏荷特地选了轻薄透亮的妆粉,愈发显出肤白胜雪。
其实夏荷说的不错,她确实上妆后更显华光潋滟。如果说平日素颜的她,如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现在盛装之光彩,就像是怒放的绚丽牡丹,让人想到姹紫嫣红的明媚春日。
然而,她总是不愿意上妆,除了因为嫌弃繁复的装饰太累赘外,更因为那个曾经为她精心打扮的人,早已不在了。
猫五整理好情绪,夏荷终于帮她她佩戴衣服上所有装饰,摆弄好发髻,大功告成。全身上下都是沉甸甸的珠宝,脚下鞋底还颇高,猫五这才发现那些”贵气“的女人让丫鬟搀扶不单单是因为做作——原来是真的站不稳啊!
行至轿子旁,猫五正低头前行,一双麒麟绣鞋映入眼帘,隐约可瞥见烫金正蟒长袍的衣角。
猫五平静地屈膝:“给王爷请安。”
萧洋的声音带着惑人的磁性:“抬起头来。”
猫五有些无奈,这样正式的日子他偏生要为难自己。但还是缓缓仰起被一头珠翠压的酸痛的脖颈,定定望向他。
这回她真是错怪萧洋了。
萧洋并没存什么戏弄的心思,是真的在目不转睛的端详着自己眼前的姑娘。
金步摇束着的回心螺髻盘的秀丽典雅,流苏在风中轻柔荡漾。一袭如火红衣热烈更衬得她肤如凝脂,钗环罗佩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着发出悦耳脆响。眉如柳叶,眼若桃花,少了几分清冷,添了一身妩媚。她抬头望向自己,萧洋只觉得那媚眼如丝,慢慢缠绕上来......
萧洋从未见过猫五如此盛装打扮,即便在百花楼中,她也只是一袭水蓝色衣裙薄施粉黛,笑靥清浅。他一直以为,想猫五这样淡淡静漠的女子,最适合清冷的蓝色,直到今日她红衣胜火,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能将红色穿的如此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