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薛嬷嬷折返回来,神色忿忿的,“夫人如今太好性儿了,竟容忍这等丫头张牙舞爪。老奴着实看不下去。”
“跟她一个丫头片子置什么气。”我笑道,闪了闪了眼睫,“上次去宕鸣山,我在了凡大师那里为怜心求了一枚平安符,保她平安喜乐。当日,大师说要他亲自为怜心戴上,才灵验。这么多天过去,几乎要这事给忘了,劳烦薛嬷嬷带着怜心去一趟,顺便在佛祖面前磕个头,为我祈福。”
薛嬷嬷见我说的郑重,立时抱着怜心,带上奶娘和一个小丫头,去往宕鸣山。
她这一去,约莫两三日才能回来,到那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中午时分,悠扬的箫声穿林渡水,传入耳中。
我着一袭红色纱裙,执一卷书,横卧在杜鹃花丛中,身下一张玉簟,嫣红花瓣洒的满头满身,映衬的肌肤如雪,黑发如绸。日色如金,万里无云。我听着琴瑟之声,微眯双眸,收敛眸中迸发的杀意。
刘保,曾经的仆人,卖主求荣,赫然成了峨冠博带的座上宾。可惜,就算官居高位,也改不了为奴为仆时养成的习惯。
我记得,每一次他做错事,父亲大声呵斥时,他总会下意识的将脖子往后一缩。
穿上皇袍也不像太子。
“还要等多久?”沈六郎打个呵欠,神情慵懒,陪我在太阳底下晒了许久,几乎要睡着,“真麻烦,你一句话,我把他头砍下来,一了百了。”
“唔......不.....”
沈六郎话音方落,躺在他身旁,捆的如同粽子的冬青便拼命挣扎。
我竖起食指压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心,我不会让他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