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悠然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大凡美丽的女子都有共同之处,略一乔装,便有几分相似。梁大人听信小人的片面之词,囚禁本王爱妾,此事又当如何处置?”
传讯程时飞的衙役去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回转。
方才的事,足见李恪准备周全,程时飞这么重要的人证,大约已从雍都消失。我斜睨李恪一眼,意欲求证,却见他眸光流转,笑意轻浅,恰好向我看来。心中讶异,旁人眼中,八位女子几乎一模一样,为何他能知晓哪个是真的我?
那厢,梁遇冷汗涔涔,却不肯就此认输,强道,“王爷今日有备而来,本官又失了人证,无可奈何。只是,若何氏不是人犯,为什么那日被程时飞指认的时候,一言不发?一词不辨?”
我思前想后,心中已有对策,只是兵行险着,万一…
梁遇再三逼问,李恪见我举棋不定,便清了清嗓子,道,“爱妾不必害怕,照实说便是。”
那七位美人早已退下,见无外人,我只得道,“这事得从元宵节说起,那日草民与王爷出游,不意撞见梁公子…梁公子对草民一见倾心,念念不忘。从那日起,梁公子便在王府周围盘桓,并且滋扰草民的婢女。那日,草民想起城西旧屋中遗忘了一样要紧的东西,便与婢女堇娘一起回去取。本是一件小事,王爷也派了护卫随行。谁知梁公子和程时飞躲在旧屋中,梁公子对草民动手动脚,还说要娶草民为妻…”
说到此处,李恪猛地一拍桌子,“大胆!”
我立刻跪地求饶,怯怯悲声,“王爷恕罪!”
李恪忙起身将我扶起,“爱妾何罪之有,本王指的是梁遇的不肖子。你接着说。”
我抽噎两声,接着道,“嫔妾对王爷此情不渝,焉能容忍梁子龙的轻薄行径!自是百般不从。那程时飞便发狠,仗着有些武艺在身,将王爷派给嫔妾的侍卫们打伤。又撺掇梁公子说,这事若传扬开,恐伤了梁大人的体面,既然我不识好歹,不若找个罪名安在我头上,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梁大人是梁公子的父亲,虎毒不食子;我更害怕程时飞一怒之下杀了我,只好一言不发,任由梁大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