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蕊正在廊下避雪,与长安叙话,见我疾步走出,忙抛下长安,撑起油纸伞跟上来。
鹅毛大雪落在脸上,瞬间成水,冰森森的凉意让我很快冷静下来,见杏蕊撑着伞一步一滑,吃力的跟随,心中不忍,便将脚步放缓,沿着花园甬路朝临月轩的方向走去。
远山近水,茫茫皆白,只有我和杏蕊相伴而行。
“你在王府多久了?”我袖了手,一面走,一面与杏蕊叙话。
“奴婢十岁那年入府,至今已有六年了。以前在王爷身边伺候,后来柔夫人来了,不需要奴婢端茶倒水,就在园中修剪花木,洒扫院子,再后来,就进临月轩伺候娘娘。”杏蕊忽闪着眼睛,两腮在风雪中冻的通红,如胭脂一般。
“王爷他对待姬妾素来如此吗?”我忍不住问道。
杏蕊狡黠一笑,“奴婢不明白娘娘话中所指,不过王爷素来不准女眷进入书房,夫人和其他美人们见到王爷,要么喜上眉梢,要么落落寡欢,像美人这样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但是头一次。”
我诧异,“既然不准女眷进入书房,你为何还要上前敲门?”若他方才不准我进去,岂不尴尬?
杏蕊眼珠转了一转,踌躇道,“奴婢不知该不该讲。”
“那就讲,我不怪你就是。”我漫不经心的道。
“那时美人落水,一连五天高热不退,王爷命王太医在临月轩候着,寸步不离,但凡美人咳了一声,不论夜半天明,便急忙忙的将王太医宣进去,诊脉用药施针。王太医一把老骨头都被他折腾散架了。安美人那里却一眼都不曾看过。这些日子虽然不常来,但每天美人安歇以后,都会命奴婢去回话,衣食起居,喜怒哀愁,事无巨细都要回禀。所以奴婢知道,王爷对美人不同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