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麾下的不良人,李嗣业。”
骆参军循着张小敬的目光朝祆祠墙壁处望去,看见一个身高七尺的壮硕青年,脸上带着关中人的憨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县尉张洪对此很不放心:“张小敬,此事至关重要,不容得半点疏漏,你用一个刚加入两天的人是不是考虑欠妥。”
张小敬认为没必要解释,直接说道:“并非欠妥,李嗣业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骆参军倒是很相信眼前这个独眼的汉子,笑着说道:“等你们把人抓出来,我重重有赏。”
张小敬来到墙根下,对站在原地的李嗣业问道:“兄弟,你会空手夺白刃吗?”
李嗣业吃了一惊,问:“啥?啥意思?”
张小敬:“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张小敬的叙述,李嗣业心想你这不是坑我吗?怪不得这两天他在自己的身上如此热心,敢情是等着有大用啊?
他又扭头望着众多身穿细鳞甲腰挎钢刀的金吾卫兵丁,还有穿着布背甲的手持大棒的武侯坊丁,再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葛布圆领袍,心态多少有些扭曲。放着京师警卫部队不用,放着皇家发饷的派出所警员不用,竟然让便衣队长和便衣协警进去捉拿重犯。
面对李嗣业吃瘪的表情,张小敬也无奈地说道:”嗣业兄弟,我没有别的人可用,所以向大人们举荐了你。唐律有规定,上级安排的事情下级不得拒绝推脱,否则就要受当众受笞刑。”
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脱下裤子打屁股吗,李嗣业认为这个刑最严酷的地方不在于打屁股,而在于众人围观,这是把人格尊严赤果果地拿出来暴晒。
“好吧,你有什么计划。”李嗣业用自己的方式问道。
“祆祠的大门已经封闭,我们就从这墙头上跳进去。”
张小敬说完这句话,已经纵身跳起,双手在墙头上轻轻一托,姿态说不出的潇洒,翻过了墙头。
李嗣业愣了半晌,这才紧随其后,但这墙也太高了些,他倒退几步,呸呸往双手中唾了一口,扑至墙根儿双脚离地跳起,草鞋在墙面上蹬了两下才堪堪抓住墙头,整个人却挂在上面,没办法更进一步。
李嗣业只好低下头来,对站在墙根儿的两名金吾卫兵丁招呼:“兄弟,快,帮一把。”
那俩兵丁走过来,高举托着李嗣业的脚底板,踮起脚尖才把他送到了墙头上。骑马在远处的大人们看到这一幕,连连咂嘴皱起了眉头,京兆府的骆参军脸上阴云更甚,吓得张县尉躲到一边儿,生怕被人注意到顶了这雷。
李嗣业从墙头上跳下来,跳入松软的花圃中,落地倒是很轻稳。张小敬蹲在一边儿,仔细观察祆寺内的建筑地形。
他对张小敬的弹跳能力深感佩服,讶异地问:“那么高的墙,你是怎么跳上去的。”
张小敬没有看他,回答道:“用脚跳上去。”
李嗣业被他噎了一下,识趣地闭上了嘴。张小敬却伏低身体,独眼凝视着前方,仿佛趴在安西的土城墙上侦查敌情,口中却低沉地说道:“当你常年披着五十多斤的甲胄在战场上冲锋逃跑时,等日后脱掉这身甲,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多轻盈。”
“好了,我们开始行动,先进入这祆祠的主殿祆神楼中,如果三名妖人是分开的,那就好办了,我们两人一人一个,如果他们在一起,就只能见机行事,记住,尽量不要取人性命,妖人首领必须要活下来。”
李嗣业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他把障刀拔出来横握在手中跃跃欲试。
张小敬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冷地说:“如果你不会用刀,就别把它拿出来,容易伤到自己。”
李嗣业在空中左右虚砍了两下,表示自己手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