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篱,章太太突然又开口,说:“小篱啊,你姓江,别人叫你一声江小姐。同样都被人叫作江小姐,可是,那个贱蹄子怎么就这么贱呢!”
章太太脸上换上了一副恨恨的表情。
江篱一愣,江小姐?姓江的?
章太太已自顾自地说下去了:“江浪,江浪!听这名字都不是个好的,浪?呵呵,她的父母要有多大的心,才给女儿取这个名字。妖艳贱货!”
江篱愣愣,江浪?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二姐?
从别人嘴里听到江浪这个名字,恍若隔世。
她后来将江浪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但再也没接到过江浪打来的电话。
而她,自然也不会主动给江浪打电话。
江老太那里,打过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江老太在电话里咒骂她,句句如尖刀戳人心,包括咒她的孩子不得好死。
江篱就再也没打过电话回去。
打回去做什么。
她的小暄,那么可爱的孩子。
那个他从未见过的祖奶奶,却咒他去死?
那样的事情,那样的字语,一想想,心就是抽痛,心有余悸,心惊又害怕。
而现在,江浪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江篱心里百味陈杂。
章太太已经收放自如,恢复原先温和,慈眉善目模样,宛如演员一般,情绪收放自如。
“哎呀,不好意思,小篱啊。我是想到你们两人姓江,这一时气愤,多抱怨了几句,你别往心里去。”
想到什么,章太太细细端详江篱眉目。
总觉得手下传回来的相片上的女子江浪,跟江篱的眉眼有那么几分相似。
只是一个眉目娇艳,却气质清冷,显得恬淡如水。
江浪的眉眼里,赤果果的显示了欲望。
反正章太太看江浪不顺眼,自然是觉得江浪处处都是不对付。
“小篱,你跟那江浪,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都姓江,还都有点像,还差不多的年纪。
章太太这样一想,眉心一跳。
江篱已经将茶杯洗净,倒上一杯,纤细手指,将竹制的茶杯垫往章太太面前一推。
她笑容浅浅,眼神清澈,脸颊明艳,整个人都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美。
“章太太,我跟她,是亲生姐妹。她是我二姐。”
章太太一时怔住。
江篱的态度坦然,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曝光两人的关系。
要知道,她刚刚才狠狠的骂过江浪。
章太太脸上的笑容,没有那么热络了。
江篱的身份,她自然是事先打探过的。
来自一个小山沟沟里的穷人家女儿,跟云宁的儿子结婚,两年学业毕业,自己创业,一路走来顺风顺水。
真这样顺风顺水,没有用什么手段?
若没有一点手段,怎么会跟陈意结婚,还害得别人母子反目?
再看看抢自己男人的女人,居然就是她的二姐。
同样的一家人,根就是一样的。
脸上表情不变,章太太没动那杯茶,站起身,说:“小悦这孩子,不知道试好了没有?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小篱,你忙你的。”章太太连忙摆手。
江篱送到门口。
章太太进了仓库,章悦穿了一件今年当季流行的红底白花雪纺连衣裙,衬得那小脸更是如花一般。
“妈,好看吗?”她转了一个圈。
章太太随意瞟了一眼,说:“小悦,我们有急事,得走了,把衣服换下。”
“妈~”章悦不太高兴,但还是顺从的换了下来。
“妈,这五件我都看上了。”
“别管了,先走吧。”
焦迪示意仓库大姐把衣服重新装好,她往办公室走去。
江篱正坐在那里喝茶,现在小暄已经断了母乳,她不再需要忌口。
她一双美目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从小她饱尝人间冷暖,看人脸色惯了,怎会不知,章太太的情绪变化。
得知她跟江浪是姐妹,章太太恐怕已将两人归为同一流。
正想索间,焦迪进来了。
一来就问:“怎么,江小篱,你是不是得罪章太太了?她刚刚就不太对劲,拉着她女儿就走了。”
江篱嘴角一抹淡淡苦涩笑容:“不是我。是我二姐,江浪。章总的新欢,就是我二姐。”
焦迪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骂了一句:“靠~你那二姐也真是!去哪里当人情妇不好,非要跑Z市来丢人现眼。”
这样的事情,焦迪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痛恨。
她父母恩恩爱爱。可是小时,焦迪也怕过的。
焦迪一个儿时的伙伴,爸爸出轨,跟小三走了,抛弃她们母女。
后来母亲再婚,她就成了多余的。
那时焦迪有一段时间,问过父母。
以后他们一定一定不会离婚的吧?
有一段时间,小焦迪还闹出个笑话。哪个女的跟爸多说一句话,哪个男的多跟焦妈说一句话,焦迪就去告状,紧张得不行。
焦迪伸出手拍了拍江篱的手,安慰道:“管她呢。这章太太本来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戴有色眼镜看人。你二姐是你二姐,你是你。不对,不叫二姐,应该就直呼江浪!”
她这算哪门子的二姐。
江篱家里的那些人,提起来就一肚子气。
“别提了,说点别的吧。我七月份就要办婚礼了。江小篱,我肯定会好紧张好紧张的。你和陈意,到底什么时候办?”
“我们啊,陈意哥哥说,等小暄两岁半以后吧。”
江篱轻轻抿了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