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源说完后拍着桌横道,“这事我没法再帮你们做,你们另外找人去吧!”
古依儿偷偷看着身旁男人的脸色,那锦袍下全是砭人肌骨的寒气,整张俊脸就跟霜冻似的,都快冻裂了。
太皇太妃那点事,其实从她第一次去昭陵王府就已经有了猜测,那一篮子的驴鞭鹿茸她现在都记得,一个守寡的中年妇女,身边除了丫鬟婆子就是太监,正常男人都没有一个,那种补肾壮阳的东西给谁吃?
只不过碍于她是姬百洌的母妃,她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再后来他们去懿祥院寻找遗书,小丁从那里搜出自慰的东西,据说还有很多。那次她假装在昭陵王府失踪,姬百洌故意让人彻查懿祥院把那些东西找出来,是因为对太皇太妃忍无可忍。
谁让她跑去拉拢司空雪的?
为了破坏他们夫妻感情,她真是不余遗力的给他们添堵,陶玉娴没做成她儿媳妇,她连司空雪都要给拉进来,试问,这样的母妃让他们如何尊重得起来?
让她丢个大脸,也是想警告她让她安分,别整天搞这些龌龊的名堂。
眼下,又生出这种事,沈少源去接近她都让她给调戏……
她还能再要点脸不?
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大燕国的脸面都得被她丢尽!
“那个……沈公子,你能不能消消火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男人,只能先做沈少源的工作。
“我消消火气?我都差点失身了,还让我消火气?你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沈少源恶声声的骂道。
“那你想怎么解决嘛?难道要我们给你精神损失费以弥补你受惊的心灵?”
“别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只要你们另外找人去,反正我是不会再去了!”
“你不这不是过河拆桥么?”古依儿忍不住起身,之前他们夫妻还在开玩笑说防着他过河拆桥呢,没想到转眼功夫就成真了。
“什么过河拆桥?我这是为了大家好!今日是我幸运,改日她再那样你让我如何做?”沈少源突然把眸光投向姬百洌,“拒绝她我无法取得她信任,可我要真答应她了,那我成什么人了?你确定你受得了?”
姬百洌猛地起身。
瞧他那身吓人的气息和神色,古依儿惊得赶紧过去把他手腕挽住,然后朝沈少源道,“你就少说两句成不?这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沈少源看了看姬百洌,这才卸下了不少火气,“我并非故意激怒你们,我只是来向你们道明事实,就太皇太妃如此下去,早晚都要出事。”
“晋山!”姬百洌突然朝门外冷喝。
“王爷?”晋山小跑着进厅堂,望着他青白交错的神色,很是不解。
“收拾一切,从明日起,本王与王妃搬回王府!”
“王爷,怎么突然要搬回去了?”晋山又惊讶又好奇。
“按本王说得去做!”
“是。”
被他冷冽的眸光一瞪,晋山也不敢问了,赶紧应声退了下去。
古依儿紧抿着唇,她是真找不到话来安慰他。
她现在还在思考要怎么劝说沈少源去接近太皇太妃呢。
总不能因为这事就放弃了吧?
不过她也赞同回府去。
虽然不愿意跟这个‘婆婆’同住一个高墙之内,但他们回府之后,多少能有点震慑力。太皇太妃再淫荡不堪,也总得避讳他们夫妻一点吧?
她拉了拉姬百洌的手。
姬百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渐渐的将怒火压下。
她挽着他重新回到椅子上,而她就站在他身边,随口朝沈少源问道,“你这么晚出来,怎么不把彩蝶带上?”
“别提了,提起她们我更是一肚子火!”沈少源突然又烦躁起来。
“她们?出什么事了?”瞧着他那张黑脸,她立马好奇起来。
“我今天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太皇太妃的事我就不说了,杜青缘那死丫头居然把彩蝶的床脚给弄断,你们说说看,换你们你们是否能忍?好在只是受惊,要是受伤我非捏死她不可!”
“……?!”古依儿抽着嘴角,气氛不对,她都不敢笑。
再看身旁的男人,冷硬的唇角都不自然的勾了一下。
沈少源气恨不已的接着道,“那杜青缘做出这种事,我告状给衍弟听这是应该的吧?衍弟罚了杜青缘十板子也是杜青缘自找的吧?可你们猜最后怎么着?杜青缘因为那十板子晕过去,彩蝶居然说是我害得她,直接把我给赶出来了!你们给我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
“杜青缘晕过去了?那要紧吗?太傅可有给她请大夫?”古依儿听完,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你这是何意思?她不过就受了点皮外伤,我可是内伤啊!”沈少源不满的瞪着她。
“我说沈公子,原本我以为你温文尔雅很有风度的人,没想到你比女人还婆婆妈妈。我把青缘当姐妹看待,她受伤我难道还不能问几句?”古依儿直接送他一对嫌弃眼。
“有什么好问的,又死不了人!”沈少源冷哼着起身,突然朝他们把手摊开,“彩蝶说了,我必须来这里拿到疗伤的药,要不然今晚就不让我进屋睡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呵呵!”古依儿实在忍不住了,放声笑了起来。
今日下午他们一直在宫里,没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杜青缘会做那种事出来……
这丫头,真是!
锯什么床嘛,换她来做的话直接把彩蝶给拐自己屋里去,让沈少源这家伙独守空房才好呢!
……
翌日,夫妻俩一早就回到昭陵王府。
得知他们搬回来,张福很快来向他们传话,说太皇太妃身子抱恙不便出门。
姬百洌连话都不想说,转身就去了书房。
而古依儿假装询问了几句就把他打发了,对她来说,她巴不得太皇太妃天天抱恙,这样她也用不着跑去懿祥院给她请安了。
晋山和红桃带着一帮人忙着搬东西,她打发走了张福后就跟着去了书房。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庞飞来报,“启禀王爷、王妃,太师和太史杜大人在外求见。”
一听这两人,她立马拉长了脸,“一大早的有什么急事吗?”
庞飞摇头,“属下不知。”
“行了,请他们进来吧。”
“是。”
待庞飞一走,她朝书桌后的男人看去,“洌,你去见他们,我回楼上收拾一下。”
谁知姬百洌突然唤住她,“说不定他们是来找你的。”
“啊?”古依儿皱了皱眉,“找我做什么?”
“你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看他挑眉的样子,她立马有种很不爽的预感。
古奎忠是她不想待见的爹,而杜长林是杜青缘的爹,这两人凑一堆,莫非……
没多久,古奎忠和杜长林被庞飞请进了厅堂。
古依儿去见他们,在杜长林给她行完礼后,她挤着微笑道,“我们刚回府,王爷正在书房忙,你们先坐。”
杜长林朝古奎忠看了一眼,古奎忠递了个鼓励的眼神给他,他才低下头对古依儿开口,“王妃,下官今日不是来见王爷的,下官今日前来是为了小女青缘的事,想请王妃帮忙。”
古依儿嘴角微微一抽。
她没急着回话,而是朝古奎忠瞪了一眼过去。
别告诉她他是来当中间人的!
真是,自己还一身屎遭她这个女儿嫌弃呢,他还好意思帮别人?
古奎忠知道她不满,‘咳’了一声后,温声道,“依儿,青缘在外也有不少时日了,杜大人格外想念和担心她,就想把她接回府里好生照顾。可去了沈府几次,太傅都不愿放人,你看……能不能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
他话音一落,杜长林突然朝古依儿跪下,“王妃,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放心她在外面。下官知道以前没有照顾好她才导致她痛恨下官,这些日子,下官在家茶饭不思、时时刻刻都在反省。下官知错了,下官想接她回杜家好好照顾,以弥补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还请王妃念在下官与青缘骨血相连的份上帮下官向太傅求个情,求他让下官把杜青缘接回杜家吧。”
他句句充满悲痛,神色更是充满忏悔,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将对女儿的思念之情流露到极致。
然而,在古依儿眼中,真的比看笑话还让她好笑。
这人是想学她那个爹吧?
古奎忠把她这个女儿赶走之后还能接回去,他就认为自己也可以把杜青缘接回去?
“杜大人,你可真是为难我了。”她狠狠的刮了一眼古奎忠,随即坐到椅子上,慢条斯理的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够管别人家的事?何况杜青缘现在是太傅身边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太傅放人?要知道,当初决裂书是你亲自写的,现在还在青缘那里放着呢,就算太傅给了青缘自由让她离开,也不见得青缘就会跟你回杜家。你如此跑来找我,完全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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