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栎清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
她来不及换掉满是尘土、沾染血污的黑色衣服,一个人靠着竹子制成的墙慢慢滑下。
梅栎清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认识到她在南疆石孤军奋战,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
巫医云珠自称是冷月观的人又怎样?当初紫儿师父和焦渥丹师父找上她不也是另有目的吗?周云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目的吗?
之前在大魏她可以从祖母以及日常接触的消息里面寻找蛛丝马迹,而目前在南疆连她不记得自己是梅栎清这个最有利的条件也没有了。
失去了周阿琳对她最基本的信任,梅栎清都可以想见接下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了。
回到大魏吗?她已经错过最佳的机会了。
如今鲜卑来的北山望虽然打着祖母的旗号,但她从来没有和鲜卑的人接触过。北山望是不是真心想送她回大魏也不知道,更何况北山望的一举一动逃不开周阿琳的眼睛。
之前北山望说只有他和她在,周阿琳又怎么会在她撞石以后冒出来呢?
周阿琳分明就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北山望是想做实她背叛南疆的事实,让周阿琳彻底对她失望,她之后是生是死就看周阿琳还有北山望的心情了。
如果不是她察觉到北山望话里面的漏洞,她此刻可能就成阶下囚了。
在玉佩空间里面待的十几年以及作为梅栎清活的十几年积攒的委屈,一下子喷薄而出,梅栎清纵然再冷静,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看吧!你就这点能耐,还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梅栎清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
“咯咯咯!”女人的笑声听起来瘆人,即使是大白天的,梅栎清也感觉到后脊发凉:“梅栎清,你放着那么好的身体不用,居然想靠那点小伎俩把所有人支使得团团转?真是白费了你那么好的血脉了。”
“呵呵,我怎么使用我的身体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梅栎清收起眼泪说道:“你一个孤魂野鬼也想妄夺人身?不怕一个天雷劈下来灰飞烟灭了。”
“当然与我有关,不,与我们有关!”女人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也不过如此。
去了那边十多年学到的本事派不上半分用场,反而让周阿琳那个女人把你制得死死的,不过是一个活了百年的废物,冷月观里面这样的废物多的是。”
梅栎清摸不着头脑,之前在复生仪式上见到的蒙面女人究竟想做什么?听起来还和百年之前的恩怨有关。
冷月观派来紫儿师父和焦渥丹师父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桩往事?
“不用想了,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那个蒙面女子说道:“你不能在南疆待下去了,在南疆你能学到的东西只是一星半点儿,还不如回大魏去做你没有完成的事情。”
“周阿琳那边不是派人来说让我以梅栎清的身份嫁入汝南公主府了吗?”梅栎清和那个看不见的蒙面女子交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