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坪听到梅栎桐说“又用不到你去走”,眼睛亮了下,最后还是忍了半晌才写道:“路是有的,但中间隔了一个大沼泽,一般人难以跨过去,那里应该没人把守。”
谢博宇对桑坪那些小心机不置可否,只要桑坪告诉他有路可以走,其他事情都不算事儿。桑坪既然咳嗽“生病”了,圣泉这次就他们去吧。于是谢博宇说道:“桑坪你身体不好,就留在原地待命。你把路线告诉梅四,留下一半儿的人在这里候着,随时准备接应。”
“姐夫我呢,我呢?”梅栎桐一脸期待地望着谢博宇问道。
谢博宇看着那双不惧危险、闪闪发光的双眸,就像梅栎清小时候一样清澈透亮,原本想把梅栎桐和桑坪一同留下的谢博宇的心软了下来:“阿梓,前面路途难走得很,你可怕?”
“不怕,只要能…只要能见到长姐。”梅栎桐用手背把眼角不经意流出来的泪一下子擦干了:“阿梓勤学苦练那么久,就是为了今天。阿梓要去救长姐出来!”
谢博宇不敢对梅栎桐说梅栎清可能不在了的事情,双手摁在只到自己胸口的梅栎桐的双肩上:“阿梓,你上好样的,如果你长姐知道了你成长得如此出色,她一定会…一定会开心的吧?”
谢博宇胃又痛了起来,但这次谢博宇没有服下药丸,硬生生扛着胃里的绞痛,靠着绞痛寻找着自己身体的感觉。
“梅四,咱们走!”谢博宇呼唤梅四道。
这时桑坪在一旁用炭笔在舆图上也标注好了路线,将舆图递回给了梅四。梅四把舆图往怀里一收:“主子,梅四这就来。”
嗖地一下,约莫二十几人消失在原地。桑坪站在原地看着谢博宇离去的方向,也没有咳嗽,眼中闪着火光道:“王爷,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桑坪掏出了怀里一块破破烂烂的牌子,上面依稀看得出有一只老虎的模样。桑坪在怀里擦了又擦,老虎的一双眼睛变得炯炯有神,就像在盯着人一样。
桑坪的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王爷对不起,栎桐哥对不起,不是桑坪不想去…桑坪还要留着力气对付南疆更多的人。如果有需要,桑坪一定会像父亲那样战死沙场,不给咱大魏丢脸!”
桑坪坐在地上,埋头大哭了起来:“父亲,娘亲…桑坪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请你们这一次原谅桑坪的胆小,桑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桑坪手里握着的虎头牌的双眸中倒映着桑坪的影子,默默陪伴着他。
“姐夫,你为什么不让桑坪一起走,那小子明显就是想偷懒,谁咳得那么严重都没有痰的啊?难为他一直不忘记咳嗽。”梅栎桐等走远了,问谢博宇道。
“别出声!这不是聊天说话的时候!”谢博宇拿出了晋王爷的威严来,梅栎桐也跟着换了一种态度:“是,王爷!”
谢博宇点点头道:“嗯,等咱们过了沼泽再说,现在哨兵太多,路上就用手势沟通。除了阿梓,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主子!”其余二十几人虽异口同声,但声音都不大,听起来就和昆虫的低鸣声差不多大。
从树上绕到树下,从平路绕到洞穴,如果没有桑坪指的路,谢博宇他们未必能绕得过来。虽然方式曲折了些,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能看到几个哨兵,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再到后来,连动物的影子都少见。
梅栎桐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抿紧了嘴唇,脸色白了,整个人沉默了下来。谢博宇注意到梅栎桐的变化,微微摇了摇头,忍着胃痛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