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孤注一掷是为了能一个人立功,或者你是为了寻找一个能洗刷你逝去的夫君名声的机会…”
“不,你别再说了,你别再说了!”莫如是彻底崩不住泪流满面。
周阿琳看到这里才觉得解气,戳心窝的话谁不会说啊?不论大魏的男人还是女人,表面上忠义两全,谁都比谁风光,谁又比谁包藏私心。
她能容忍莫如是活在世上的原因大抵是因为她这一份私心比大多数大魏人来得顺眼得多。
如果她是莫如是,大魏先前那个老头子对先秦侯父子做的那些事儿,她也一定会不乐意。
只不过她不会像莫如是那样在朝堂据理力争,说出一桩“晋宗伯妻”的事情臊臊那老东西的脸面,她会直接领着先秦侯世子剩下的手下抄了那老东西的老窝。
忠孝礼义,不过是大魏那些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自己给自己脸面上贴的金罢了。
先秦侯父子不是做全了“忠孝礼义”,可结果是什么呢?
差点儿连一个全尸也收不到祖坟里面去。
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太憋屈了。
周阿琳逞了嘴上一时之能,说完就后悔了。
莫如是虽说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大,在她看来,莫如是也不过和她曾曾曾曾孙女的年纪差不多,她一个长辈,和一个活不明白的小辈计较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莘娜与大魏的联系,总有一天会超出她能掌控的范围吧,他一时气不过就拿莫如是撒气了。
有一点莫如是说的是对的,她应该在莘娜小时候,不顾一切得把莘娜抢到手里养大。
她终归是做了一件看起来不太坦荡的事情。
夜里,梅栎清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
自从梅栎清醒来,每一晚准时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已经让圣泉内的人习以为常。她们听着梅栎清的声音就像被丢下万虫谷里面喂蛊物的新鲜活人,因为惧怕还有身体上的疼痛在生命里面最后一点时间里面闪出的火花。
呲啦一下,生命的火光就彻底熄灭了。
而梅栎清每晚就像在生命的火光熄灭与重燃之间挣扎。
每当这个时候,拉牡会悄悄到梅栎清身边抱着梅栎清冷透了的身体轻轻唱起歌来:
“荒丘之上,泉水之边。阿郎的情谊比海深,为何不在奴身边?是风卷了沙走,还是鱼儿进入了缝中。一切就在手边,却已经不在身边。
东岭之花,南巅之树。奴家的心意比树高,为何不在郎身边?是蝶耍了花朵,还是大树长在了崖边。一切就在眼里,却已经不在身边。
深山之虎,草原之狼。阿郎与奴终相见,相见不如不见。是虎躲在山中,还是野狼驰骋在荒原。一切就在心中,却已经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