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而去,未走多远,只见路旁一隅小院,院墙是篱笆围得。
院里头一间泥夯的茅屋,屋外一个六旬的老汉才放下斧子,佝偻着身子,抱起柴火便往屋里去。
老汉听得动静,转身看了过来。
只见这老人双眼耷拉,肤色黝黑,脸上尽是褶皱,宛若沟壑,虽然身形精瘦,又有些塌腰驼背,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健朗。
穿着一身灰布裋褐,可那肩、肘,身上,以及长裤膝头,缝缝补补,补丁上打着补丁,一瞧便是穷苦人家。
且从方才那一阵劈柴声听得出,如此干脆利落,定然是干了一辈子的苦力活,这把年纪也算有些力气。
只是看着他们,眼神颇为不善,嘴角下撇,冷哼一声。
赵汗青、沈渊不知所以,只是手下那些弟兄有些不快,赵汗青怕底下的人口无遮拦,让他们都收了声,自己则从马上下来,立在院外问道:“老伯,我们是路过此地的......”
“管你是谁,要杀便杀,何必来哄骗我这一个孤老头子!”
说罢,将那手中木柴一扔,从地上拾起斧子,“大不了,与你们这些狗贼拼了!”
听得这话,众人皆知这时将他们误会成了此地恶匪。
同时也没想到,此地匪患竟如此严重。
沈渊与师父说了声,也下了马车走上前来,只见那老汉气喘吁吁,面目愈发狰狞!
赵汗青并非丑陋,只是那一双环眼如虎目,顾盼生威,加上那络腮连鬓的胡须,显得凶悍,举手投足自然有些叫人生畏!
也难怪这老汉会如此误会,赵汗青咧嘴笑了笑,道:“老伯,你怕是误会我等了,我们是山西平阳的虎威标行,路经此地,想寻个宿头休憩一夜,也不知怎的,这一路村子里的百姓对我等皆是避之不及,唯独见得老伯,特来向老伯打听哪里有过夜的地方!”
说罢,便让手底下的打起了旗。
老汉隔着赵汗青遥遥看去,见果真如此,可心里头还是将信将疑,问道:“你们当真不是那些个贼人?”
赵汗青没奈何,只道:“老伯,当真不是,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见其言语恳切,又发如此毒誓,老汉这才放下心来,同时脸上的褶皱顿时也舒展了一半。
不过那手中的斧子却依旧持紧紧握着,向前走了几步,道:“权当你们说的不假,可你们不去城里投宿,到这穷乡僻壤做甚?”
“非是我等不愿住在城中,而是城里客栈住不下,这才无奈出城来寻,而且我等到这村子也是经得旁人指点,”
赵汗青解释道,随后又问,“老伯,听闻此地有一伙强人打家劫舍,已成祸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汉冷哼一声,将斧子别在腰间,回过身去慢慢拾起柴火,愤愤道:“是又如何!别人惧怕他们,老头子贱命一条,大不了便与这群狗贼拼命!”
看得出,这老汉必定与那伙强人有仇,否则也不会如此。
沈渊问道:“老伯,那伙蟊贼藏身何处,你可知道?”
老汉眉毛一挑,冷笑道:“你问这做甚,难道还想替我们这一代百姓除害不成?看你年纪轻轻,却是个憨子!”
“老伯这话便有些瞧不起人了,凭甚我便不能?”沈渊笑道。
见沈渊如此说,老汉又转过身来,快步走近,将柴扉打了开,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