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禁让人唏嘘。
南侠浩然剑,北侠正气刀,齐名于江湖之上,令人钦佩。
而赵汗青此番来崆峒之前,更对曲丹心神交已久。不仅是因他的侠名广传,更是因为那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二人名字正是应了这句诗,当年赵汗青初闻南侠之名,便只觉得二人有缘,得了这屠魔大会的消息,除了要帮衬沈渊救人,再一个便是盼着能借此大会之机与这久闻大名的曲丹心结交一番,把酒畅谈!
可他却不曾料到,此人居然是如此嘴脸,直教赵汗青大开眼界。赵汗青乃是个豪爽实在的汉子,向来光明磊落,似这等伪君子,他眼中最是容不得!
沈渊见赵汗青目光坚定,话说得又是斩钉截铁,分明是早打定了主意,只怕九头牛也拉不转的。
想了一想,沈渊拱手道:“赵大哥有此意愿,小弟自当成全。”
赵汗青抱拳还礼,脚下一蹬便落在擂台之上。
与此同时,曲丹心脸色铁青,他亦知今日他声名毁于一旦,可他又如何能够甘心,双眼寒光渐隐,心底暗道:“我曲丹心苦心经营,年少时历经磨难才有一番奇遇,方有今日一身的本领,为得便是有朝一日杀了公冶和,问鼎武林!却没想到今日却在此处栽了跟头!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地不宜久留......”
他环顾四周,知道自己眼下插翅难飞,发了狠,冲着沈渊、赵汗青喝道:“今日我曲丹心蒙受不白之冤,全拜尔等所赐,尔等串谋已久分明是居心不良,然我孤身一人百口莫辩,今日便与尔等不死不休!赵汗青、沈渊你二人齐上罢!”
曲丹心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置于弱势,那些个以往对曲丹心十分敬重的、此刻又将信将疑之人听了此言,心里头果然又犯起嘀咕。
汪直在座位中瞧得真切,同韦英说道:“此人好厉害的心计,不过他身败名裂已成大势,再如何折腾这厮也是无力回天喽!”
韦英笑道:“大人瞧得透彻,属下愚笨,竟是一分也没瞧出来。”
汪直转头看了看韦英,轻笑两声,顽笑道:“锦衣卫的百户有几个省油的灯?”
韦英面容讪讪,颔首后退了半步。
这时候那青松真人又放出话来,阴阳怪气的说道:“沈渊,且不论曲丹心人品如何,即上了台他便是你闯关救人的第一关,你说不打便不打,岂非是将我众派正道英雄不放在眼中!”
这话倒是暗合了曲丹心的心意,他并非莽撞之人,不可能脑子一热当真以一对二,无论是沈渊还是赵汗青,只说一人他自有把握取胜,但若是这二人齐上,他只怕连脱身也不能了。
汪直记恨何有道存着别的心思,自然不肯放过曲丹心,但又不好当真撕破脸皮。
不过他早有打算,只听他轻笑道:“青松前辈此言差矣。”
青松真人侧眼瞧去,并不识得汪直,见其穿着布衣小帽,身后等人亦都是寻常打扮,并未穿着官衣,故而怠慢道:“你又是何人,老夫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青云子脸色一变,骆飞云亦是瞠目结舌,只听青云子压着声音道:“师叔,此人乃西厂督公汪直汪大人,当今陛下身前最红的人物……”
“西厂?”
青松真人一听,略显尴尬。
只是可他身为武林前辈,自不会低头认错,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夫又不识得,再说这江湖事朝廷向来不过问,怎的这位汪大人倒有这份闲心插手屠魔大会,莫非是朝廷下令,欲整顿武林不成?”
汪直倒也不恼,淡淡说道:“老前辈此言差矣,莫忘了这天下是谁家的天下,这江湖更是朝廷的江湖,咱家年纪虽轻,许是让前辈瞧不上,但咱家好歹也是皇帝钦封的西厂提督,受皇命而监察天下,你们诸派在此聚众,我西厂自然管得!任你武功再高,也需听从朝廷的号令......”
说话间,汪直抬眼一扫,端起茶浅浅饮了,随即冷声再道:“谁敢藐视朝廷,咱家定会治谁一个大逆的罪名!咱家偏不信有谁还抵得过千军万马!”
一番话说得青松真人哑口无言,心头火起,怎奈无处可发,这时候看向台上沈渊,杀机隐隐!
这时汪直一改颜色,笑道:“依咱家看,曲丹心这品行......啧啧,沈庄主闯关,曲丹心再于这擂台之上实有不妥,不过咱家倒是想瞧一瞧到底是浩然剑棋高一着,还是这正气刀更胜一筹,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汪直这话倒是给骆飞云、青云子等人免去了不少麻烦,西厂提督发了话,便是朝廷的令,方才这小太监也说得明明白白,还有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见七大派无人言语,骆飞云身为主人家却不得不说话,只听他道:“有大人做主,我等自然遵从,赵堂主与曲庄主二人皆是当世人杰,此番一战也算是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