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暗叫不好,自己这洞阳子的身份到底是要被揭穿!
那小道童自然不知苏婉儿扮的是谁,沈渊便打算二人动身之前,问一问妙常道长,看他知否。
怎料,知道出了门,妙常也未曾回来。
沈渊心怀侥幸,只得寄希望苏婉儿一路不提不问,待到了玄空堂,见了玄虚道长自然就会分晓。
可眼下倒好,越是怕甚么,便越是来甚么。
瞧着沈渊面色略有尴尬为难之色,只见苏婉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知你到底何人,但绝计不是玄虚道长的徒弟,这一点你勿需瞒我,便是瞒也是瞒不住。我也不管你是何人,但我知道你此来崆峒八成是为了剑奴。只要不坏了我的事,任你是劫狱也好,还是杀人也罢,任凭你行事,必要时若要我帮忙,我也可以出手相助!”
既然苏婉儿将话挑明,沈渊索性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只拱手道:“如此,多谢。”
苏婉儿并不怪妙常道长瞒她,或许受人之托,自己这师傅自然会忠人之事,何况妙常道长早已无意江湖,自己又何必追根刨底,扰了师傅清净呢?
不过眼前这位假的洞阳子,却是让她好奇的很,眼下虽将他假面拆穿,但仍旧不知他姓甚名谁,更不知他此来所图为何!
于是苏婉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沈渊不语,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去,望向玄空堂的位置。
苏婉儿又问:“你是为了争盟主杀剑奴?还是要救剑奴?亦或者是另有目的?”
沈渊犹豫片刻,道:“救。”
“你一个人?”
苏婉儿就如同看傻子一样看这沈渊,“你此举,无异于同天下武林为敌!”
沈渊道:“我知道。”
苏婉儿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是蠢是勇?”
沈渊认真的沉思后,道:“可能是蠢罢。”
闻言后,苏婉儿好像心底生出了一丝敬意,收起戏谑之色,道:“公冶和是你甚么人?你又是甚么人?”
沈渊默不作声,少刻反问道:“苏师姐来崆峒要办甚么要紧事?”
“我?”
苏婉儿凑到沈渊身旁,迎风而立,笑了笑道:“你不与我说,我也不与你说,如此也公平一些,你我之间也好留些秘密,免得没了情趣!”
说罢,忽然给沈渊抛了一记媚眼,沈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忙向一旁躲了躲。
不待苏婉儿反应,拔腿便跑。
苏婉儿一副中年男人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低吟道:“你又跑不过我......”
望山跑死马,虽然他们居高临下,瞧着玄空堂近在咫尺,然而这中间却是隔着一道深谷。
纵使轻功再高,也抵不过光阴流逝。
当二人赶至玄空堂山门前,这天色已然全都暗了下来。
此刻那乌木山门紧闭,大门两侧分别上挂纱灯,山间幽暝,只有那树影婆娑,这灯火在这夜色之中微微摇曳,不免叫人觉得诡秘。
不过,人之所以有恐惧之情,更多的乃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沈渊自小一个人长在深山之中,根本不惧什么魑魅魍魉。
沈渊侧眼瞧了瞧苏婉儿,但见她神色亦是不乱丝毫,浑然没有寻常闺秀那般柔柔弱弱的模样,沈渊暗暗释怀:“六扇门的人,果然不简单。要么就是没做过亏心事,要么就是杀人杀的,连这些鬼魅也要退避三分!”
苏婉儿虽然察觉沈渊目光,却是不知沈渊心中所想,只侧过脸来道:“你是师弟,你去叫门。”
沈渊点点头,抬脚迈上石阶,行至门前,抬手摸上门环,拍了三下。
山里少有杂声,本就寂静,这三声门响在这夜里实在是突兀刺耳,里面的人便是假装听不见也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