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可悲,朕为一代天骄,竟眼睁睁地看着我朝中巨擘,一个个被人屠戮,却无任何招法,你们勿要喊我陛下了,我这陛下当得不称职啊”他掩住额头,却也不知是真伤心了还是假悲情。
三刻后,一位容颜俊逸气质不凡的青年人,迈着大步走入寝宫,他的眉头紧锁,然而脸上却未有任何悲郁,反倒是那矍铄的眸中,烁着一道道犀利的精光。
“微臣参加陛下”青年跪在地上,恭敬道。
“爱卿免礼”北皇国国主殷俊挥了挥手,气息孤弱道。
“谢陛下”此青年乃是北皇国辅政大臣阴旧星,这阴旧星确实了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亦身负一身好武艺,在北皇国朝野上下,可谓是举足轻重。
事前死去的那三位巨擘,与他相比,确是相差甚远。
而殷俊之所以招他前来,亦是因他那双妙手,能摇动出天命,因而才索他来摇上一卦。
阴旧星来时便已知殷俊的目的,这天命虽能推测出来,但代价也是相当的惨重的,知天命者亡自我,阴旧星自是深知其中道理,然而天命不可违,此刻他头顶的那片天便是殷俊。
因而他虽眉头紧锁,却未有任何的悲郁,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这命虽为小命,却也难得是命,
谁不惜命?然而想罢,却也释然了,天要亡你,你又能奈何的了天呢?
他将卦象在布副上摊开,忽的摇了起来,那几枚铜币发出几声叮铃脆响,之后他大手一扬,那几枚铜币散在布副上,卦意亦渐渐地在他的眼前展开。
他心底苦涩地笑了笑,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一脸苦楚道:“陛下,这卦意”
“怎么?卦意上说什么了?”殷俊忽的立起身,一脸焦色道。
“陛下,这卦意”阴旧星犹豫道。
“如何?快说!”殷俊急不可耐道。
“大吉!”阴旧星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他的心底却犹如一根枯木,早已腐朽不堪了。
殷俊哈哈一声大笑,道:“好!甚好!看来我皇朝走的仍是盛世大运,速备薄酒,宴请诸豪杰,以振国威”
阴旧星脸上阴晴不定的跟在殷俊的身后,那宴席上厚酒薄花,勤啜不尽,众人喝得醉醺醺的,不知谁喊道:“何不寻人来一曲《醉江南》?”
“好!甚是好,快速速寻些蛾儿燕儿来为朕奏一曲《醉江南》”殷俊醉眼朦胧道。
灯火通明的傍晚,手里提着烛火的打更人,慢慢悠悠的在街头闲逛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一声声呐喊,倒似是一团泯弱的火光般,渐渐地消弭在夜色的尽头,而街道两旁悬挂的一座座灯笼,则在淼淼的黑夜中,散发着昏黄的微光。
一位瘦削的孤影,身披一件夜行衣,飞速地掠过墙头城角,他的动作极为轻盈洒脱,犹如梁上悠燕般,动作未有一丝生涩之态。
他手里提着一把黑铁弯刀,那弯刀刺亮的刀锋,在幽冷的月色映射下,更显得寒气逼人了。
一间灯火朦胧的府邸内,阴旧星手持一本古书,借着昏黄的灯火,静静地阅读着,他脸色煞白无比,翻动书页的手指,亦在那一刻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啪的一声将那本古书掷于地上,又引烛火将其引燃,用脚不停地踩跺着,似是见了极为不祥之物一般。
而这时,那府邸上的一片瓦砾,被人轻轻地翻开了,一丝昏黄的光线,从那片瓦缝中向外透了出来,立于瓦片上的人,嘴角向上弯了弯,继而也不知是一阵风刮过,还是那一刻只是幻觉。
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向整座房屋,而方才还在烛火下哀叹的阴旧星,此刻仅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咕咕的喷射着刺鼻甜腻的血迹。
少年行走在漆黑的夜色中,头枕着双臂,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无趣地叹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酒去”,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不驯的冷笑。
与此同时,殷枫城的东南向,披着斗笠的女子,身后绰绰约约的跟着几位骨干瘦削的青年,他们走的极是悠缓,倒似是几位漫不经心的闲散游人一般。
天光熹微,整片天地仍旧覆盖在一片黑暗中,那黑暗依旧有些稀疏了,灿烈的光线,从地平线的边际,稍稍探了探头,所谓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好时机,但不见得即将黎明前,就能保住鄙陋之人的狗命。
那女子身披一件红袖袍,一条橙色长裙随着步伐的迈动,在冷风中一摇一摆,她愈走愈快,步履却稳中有疾,疾中生静,这时那阴雨绵绵的街头上,迎面而来几匹高头大马,那高头大马一身杂毛不说,还颇为的瘦削,而那马身上却分坐着几位满脸横肉,腰缠万贯的猥琐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