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还是来晚了些。”
瘸子的声音颇为低沉，却带着平静，似乎并不为桃子和银子的死亡觉得感伤。
或许谁都想不到，这场杀戮的最后，竟然让这么一个身负残疾的人，成为了最后的黄雀。
瘸子拖着一条残腿，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慢慢走到距离陈东五米开外的地方站定，手中的枪口，一直对准了陈东的脑袋。
陈东倒在血泊中，却并没有丧命。
暗瞳的激发，加上陈东最后一刻的闪躲，救了他自己一命，子弹命中了他的左肩，强烈的痛楚让他的左手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
陈东的右手还能动，就在瘸子走近的这段时间里面，陈东的右手没有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而是放进了右侧的衣服口袋中。
等到瘸子来到自己身前，陈东抬起头看着对方，这才看清楚偷袭自己的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这个瘸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极为邋遢，胡子拉碴，满脸的油污，头发混着头油，脏乱地拧结在一起，嘴巴上还叼着烟卷儿，抖落的烟灰落在灰不拉几的毛衣上，他也毫不在意。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陈东从未见过这个人，换句话来说，陈东不认识这个瘸子！
“你是谁？”陈东咬着牙，问向瘸子。
瘸子看到陈东还能说话，不禁有些失望：“居然没能一枪打死你？看来我最近的枪法可是越来越差了！”
瘸子说着，有些恼怒地喷出一口烟雾：“不行，这事儿可不能让那几个老家伙知道，否则太掉面儿了！”
陈东听着瘸子这番不着边际的话，又一次开口：“你是谁！”
瘸子看着陈东，叹了口气：“哎，真无趣，一个死人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说完，瘸子毫无征兆地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然而，就在瘸子手指刚刚一动的时候，陈东已经向着旁边一滚，子弹打中了他的小腿，却又一次让陈东避开了要害！
见到陈东这番无谓的挣扎，瘸子顿时被气得跳脚：“我艹！居然又没打中！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被嘲笑了！”
说着，瘸子将嘴边的烟卷儿吐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抬手又要开枪。
而陈东却突然说到：“要是这一枪你再打偏了，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瘸子闻言一愣，当下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质疑我的枪法！”
陈东这个时候笑了，他看着瘸子，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你连续朝我开了两枪，一枪是偷袭，一枪还距离我如此之近，这也叫枪法？”
瘸子大概从未见过一个将死之人，竟然会做出如此的表现，他挑了挑眉，竟然对着陈东慢慢放下了手臂。
然而，还不等陈东放松下来，瘸子却突然抬手第三次朝陈东打出了一发子弹！
只见陈东也是毫无预兆地低下了脑袋，瘸子射出的子弹，贴着他的头发飞了出去，这一枪，甚至没有给陈东造成任何伤势，就这么白白打偏了！
这一次，倒不是陈东有所预判，实际上，在瘸子垂手的那一刻，他也以为危机暂时解除，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暗瞳的副作用却猛地袭来，强烈的晕眩感，让陈东不自觉就低下了头，鬼使神差般救了他一命。
“我去你大爷的！你小子有病是吧，要死就好好死，动来动去的搞毛啊！”这一次，瘸子彻底愤怒了，朝着陈东破口大骂起来。
“你说你死就死了，临到头还让我丢个脸，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你.他.妈.的不是那几个老东西派来整我的吧！”
瘸子继续滔滔不绝地叫骂着，而这个时候陈东正同时受到疼痛和眩晕的影响，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涣散了，这个时候要是瘸子再朝他开一枪，陈东就是神仙也躲不过。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陈东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瘸子也没有动手，还在不停咒骂着。
“嗯，你小子也算有趣，死了以后记得，杀你的人叫做辛老五，外号瘸子。”突然，瘸子说了这么一句话，看起来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了。
“等等！你就是辛老五？”陈东面露震惊。
而辛老五则更加疑惑，扣紧扳机的手指忍不住又松了松：“你知道我？”
陈东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说出这句话，一是看看能不能再从对方口中套出话来，二来，就是继续拖延时间，以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