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仲达此人不肯交付信赖,也是无奈,然而,他虽服于吕布,终究难以心服,短期内对徐州是好事,然而长期内,不可小视此人能量,若无吕娴压制,此人,反恐噬主!”郭嘉道。
这话也有安慰的成分。
曹操听了,才好受了一些,但也表达了懊悔和难受。
一个懂得反思的主公,总是能获得人的敬重的。
“司马氏被其算计,司马懿必暗怀恨,以后之事,恐难预料。”曹操道:“也罢。此时,也许已不宜再为难司马氏与吕娴等也……”
“是。”郭嘉道:“趁势示个好,将来,也许司马懿身上,尚可有共谋之时。”
曹操正欲下军令,突然又有简报来。
一看二方的信,曹操头就开始痛,将信递给郭嘉,坐在席上开始捂着头,疼开了似的!
郭嘉看了信,也是心一沉。
两封信,一封是护送吕娴的曹兵与袁军发生了冲突,现在都死伤无剩了,只剩散兵逃在外。这事一看就知道是有蹊跷,可是这个事下,能戳破吗?!
戳破了有意思吗?!袁绍信吗?!
便是戳破了,得罪了吕娴,说是吕娴之过,袁绍又不信的话,这是助力吕布与袁绍结盟了。这就是脑残才干的事,也是曹操最怕的事。没有反过来推波助澜让吕布与袁绍结盟的!
所以这个亏,这个闷苦,只能曹操自己咽了!
第二封信是臧霸与公孙瓒旧将名叫赵云的人,只带着千余兵力,护着五六千人的队伍,竟然已安然到达泰山郡了,问题是,还斩了好几个将,破了几关,并且还有什么文臣武将的弃了一切,跟着司马氏一并奔走了的……
也就是说,卖个司马氏族人的好,也来不及了!人家都离开你的疆界了,你还示好,这就叫不要脸!
而这奔走之事,也不能深究,既不能骂臧霸与赵云和司马氏,也不能追究那些丢关的人,不然是真的就叫人寒心了……
一旦寒心,只恐一下奔走的人,更多。众人心叛也!
曹操是真的闷的想捶胸口。
郭嘉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便道:“当此之时,还请速发通关令以补救也!”
曹操道:“速发令去!”
郭嘉忙亲自去了,布置了此事,才回来。
回来也是感觉一种四面楚歌的郁闷。
发令虽然已经没个鸟用了,但是对人的心理是有暗示的,这是一种补救措施,目的在于,我曹操并没想难为你们司马氏,本意也是要发通关令放你们走的,但是没来得及,不料你们竟斩了过关之将,还拐走了我这么多的文武大臣,这锅就不在于我曹操,而是在于你们司马氏不仁,弃我曹操,背我曹操之人不义。
同样的还有随后的嘉奖之令,以定失关之人心,以及避免更大的后果的措施。
政治就是这在政令军令之中,得到平衡与人心稳定。就是这样枯燥,然而有此天赋的人,深谙此道。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责怪丢关或放人的人,反而不得不大度,把这个事件整个的升华。以示雄主的心胸豁达。
其实曹操本身是个特别小气的人,然而心有大志,所以超越了本身的小气,而成为一个伟略之主,这就是一种才能和特殊的素质。
此二令一出,人心定定也!
这个事以后就升华成了,曹操从来没有为难过司马氏,以后司马氏在徐州再好,世人也不得不说一句曹公的好!
谁不赞曹公高义,仁义之主!
虽是如此,终究也有无奈的成份。
至少现在曹操是真的头痛欲裂,抱住郭嘉的手道:“奉孝,当此之时,吾当如何?!”
他既问计,郭嘉自然才将胸中计谋道出,道:“吕娴已不可图,天助之人,徒之奈何?!此事只能补救,补损。”
一个英明的主公,不仅要锐意进取,不可放过任何好机会,同样的,时机不利时,懂得止损,割肉救命,更是一种超级英明的睿智。曹操就是这样的人。
郭嘉已言明,他知道曹操不可能会在此上执念太久。
形势瞬息而改,而变通,才是雄主之道。既然已不可图,就得止损,补损,并且将其中的好处最大化!
曹操道:“发令去调回钟繇?!或是,围死袁尚?!”
“可损其兵力,然袁尚不可杀,当放回去!”郭嘉道。
曹操一听就意会分明,不错,袁绍的长子与次子之间,若死全得死,若不死,也千万不可损其一,否则分裂之势便不成。
“操这便调兵遣将去护送吕娴出兖州,退众围之兵。”曹操道:“曹兵折损之事,须栽在袁尚身上。”
“此事不难,钟繇自会安排。”郭嘉道。以此事为借口而发难围袁尚,不正是现成的出兵的理由吗?
大约所有人都没想过,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搅动局势时,都没想过会有很多人被迫的替她背锅吧?!
郭嘉苦笑一声,若说算无遗策是何人,她算是一个!
不背锅能怎么办?!此事袁绍若知,必定恼恨是曹兵主动挑杀袁军,这个事可大可小,可能就成为真正的大战的导火索。
这个时候,曹操除了背锅,争取把徐州的势力给拉进来,还能怎么办?!
难道,还能说什么真相的把人推至袁绍那边去,别傻!
作为雄主,哪个没有憋闷,苦闷,憋到内伤,把苦往肚子里咽的事儿?!
这个锅,他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