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不,他犟着。并且朝着吕娴阴沉沉的笑。
身上的武器都被檄了,他手无寸铁,既是如此,臧霸也是留了心眼,闭目休息的时候也留了神,并且将剑放在了身边,以备他跃然暴起而要伤吕娴。
吕娴躺在帐篷里睡了。
只是臧霸却没睡,身边的精英们也分了两队,一队值夜防着马超,一队呢,休息好再换守。
他们觉得女公子对这马超太好了,吊了一会,打了几鞭,也不捆着了。对他这样的,真的太好。反倒马超怀恨在心。那眼神一直盯着吕娴的帐篷。
臧霸闭眼听着他的动静,这夜里的气氛,更像一种无声的较量。
臧霸很强,马超腿还受了伤,他虽蠢蠢欲动,到底是没敢。
而凉州精锐散落在树林以后,面临了一个纠结的情况,他们尴尬了,两难了。
弃马超而走不救,不义不忠。而再去救,虽能救出,然而看过马超如此的窘境,以后说不定就会被他灭口,马超这个人,并非是多讲义气的人,并且,自顾尊严,心狠手辣。因为出身高,也并不将他们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从不缺从者。杀了他们自有别人跟随其势。他们跟了马超极久,太了解这一点了。
所以这二百精锐尴尬了,虽有心要去救马超,可是却不敢救。
此时此刻,竟觉得马超若是折在此处,他们还少了被事后找到的可能。
问题在于,他们要回凉州也不敢了。
“不救不义啊,”一偏将为难的道:“只是救出来,只恐也会被将军迁怒,反倒吃力不讨好。与其如此送死,不明不白,施恩招怨,还不如,去投曹操!”
“曹操?!”
曹操可是马超的死敌。曹操几次三番要马超去,马超都不愿意去做官,真去了,也就誓不两立了。
“曹操势弱,袁绍势强,不若去投袁绍。”
“将吕娴所在之处卖与袁绍,也算投名状也。”众人骑虎难下,当下便决定要去投奔袁绍。竟是弃下马超,带着所有人全部走了。
马超到后半夜,开始频频的看向山洞口,却依旧没有动静。天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沉寂了,像蒙了一层灰。
吕娴看了他一眼,一直顾忌着臧霸,所以半夜没动手。本以为里应外合,能把她与臧霸一起干掉脱身,结果他的人没来。
吕娴早有所料,也懒得理会他心里怎么想。
这人,要是不直面自己的失败,他就永远自负,狂妄,不知反思自己的问题。
这一刻的马超是怀疑人生的,他不明白,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来救他?!
夜袭,并非不知他的所在。
为何不救?!
吕娴上前拉他起来,道:“走了。”
“为什么!?”马超不解的问,那语气竟不知该怎么形容。
吕娴当然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她。
她更不会客气了,道:“是你,留不住人,换句话说,是你逼他们走人了。”
锋芒太盛,是会扎伤自己人的。
马超愕然不已,接着开始磨牙。真相残忍,戳穿真相的吕娴,当然招他恨。
“女公子,要尽快离开此处,”臧霸道:“人去探了,凉州兵营昨夜就已离去,只恐会告密出卖女公子行踪。”
“走。”吕娴道:“直接上山,寻赵子龙。”
“女公子有办法对付赵云了?!”臧霸愕然道。
“没有,我想来想去,赵云的性格容不得欺诈,我有话直接与他说,向他求援,如此直爽也痛快,总好过耍心眼。”吕娴道。
臧霸点首,道:“也好!”
马超不敢相信凉州精锐营就这么弃他跑了。再听吕娴这样一番话,道:“黔驴技穷了吧?!”
吕娴凉凉的扫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只有他自己体会了。
马超气的胸膛起伏,拳头紧紧捏在一块,全身的皮仿佛都被撕了一样的难堪。
心中有一腔愤怒,想杀了他们泄愤,想要毁伤他们,自己的屈辱便没人知道了……
吕娴要坦诚对那个什么赵子龙,却对他,用如此手腕,如此的对比,更为鲜明和惨烈,让马超整个人都处于阴郁之中。
臧霸拿了绳子来要捆他,马超往后退一步,直视着臧霸,阴沉沉的威胁着。
似乎他只要一动手,他就要暴起打起来。
“不用捆了。”吕娴道:“他的兵已走,要是自个走了,倒省了我的事。”
“什么意思?你要放我走?!”马超道。
“嗯。”吕娴道。
“嗯是什么意思?!”马超大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轻视我?!”
“马失其众,不放还能干吗?!带着拖累,杀了与你爹结仇,没必要,”吕娴道:“你要走就走吧。别碍我事!”
“吕娴!”马超气炸了,听着她的话音,就是告诉他,他没了凉州兵,就是个屁!
“你今日将我尊严踩在脚下,他日我若有隙结仇,一定要杀了你解恨!”马超大怒,转身就出山洞去了。
臧霸有些迟疑,道:“真的放了,他若再偷袭……”
吕娴笑道:“他如此受挫受辱,不会轻意离开的。”
臧霸愕然道:“他会跟上来?!”
吕娴点了点头,因为马超一定要见赵云,想看到为何如此区别以待。难堪到一定的境界,反倒破罐破摔,追要一个答案了。只是以前的马超没有机会反省和面对罢了。
吕娴本也想对赵云用点心计的,只是马超在,今天的事以后难保马超不会挑拨赵云失心,欺诈再翻船,还不如坦坦荡荡。也不会有不可承受的后果。对赵云也无愧于心。如此才能真正的交心,长久。
虽然可能难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