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折磨就折磨我,冲着我来,”太史慈道。
高二娘看了他一眼,眼疾手快往他喉中喂了一颗。这下好了。两人都失了力气,才好摆弄!
太史慈万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直到吞下去了,才哽在那里怔怔的,浑身冒冷气。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像极了青蛙被医学生支配的恐惧。毛骨悚然。
学医之人都这么的变态吗?!
高二娘见二人这么沉默,像受了大屈辱和大打击一样,还以为他们在意的是她说的那一句话,便解释道:“别担心啊,人的身体我见过很多,在医者眼中,这里那里的,也没区别,真没区别。我还跟着师父解剖过……”
呵。你不解释更好。学个医,连羞耻之心都丢了嘛。
人无廉耻至此,作为男子,反倒替她尴尬而死。他们不了解后世,如果知道,就会知道一种叫尴尬癌的东西,用来形容此时心情,最合适不过。
沉默。诡异的沉默!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孙策和太史慈都顾不上互诉衷肠,就感觉到一股无力在身上蔓延。
两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卸力之药?!
这是想控制他们,彻底的控制他们在手心里吗?!
这个力气,怕是连自尽都未必能做得到。
太史慈扶不住了,坐在地上,竟是没几丝力气游动,眼中带着惊骇。
他就知道,这个高二娘,邪门的很。她目的不纯,一开始说医人是故意的,弄这个才是目的。
“你,故意为之……”太史慈道。
“无奈之举,”高二娘笑道:“对非寻常人得用些非寻常的手法,若是常人,我还不屑用呢。没办法。只有你们才能拥有这特殊待遇。荣不荣幸?意不意外?!”
孙策连怒色也摆不上脸了,他挣扎着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太大,就不是我这种阵前小将能解答的了,”高二娘道:“若想要问,只等大人来。我只负责,你们的伤势!”
孙策喘着气,气的能昏过去,然而却没有多少力气,现在这个怂样,别说跑路,或是上马拉弓,只怕连提个食箸都难!
“主公!”太史慈内疚不已,既心疼又懊悔,低低的沉闷的唤了一声。
两人一时之间只有无尽的沉默。
孙策感觉腿上的疼还是次要的了,心理上的压力才是一等一的不可忍!他闭上眼睛,逃避现实,也不知是逃避难堪,还是逃避高二娘!
高二娘也没空与他们多言,迅速的将孙策的腿骨接好,缝线,消炎,然后打板子固定住,这才松了一口气。两只手上的伤倒不严重,无非是留点疤罢了,这个时代,男人只要受的不是要害的伤,留点疤算什么?这是战功,是勋章,是荣耀。
所以这个极好处理,就是消炎,连缝合都不必,因为是针伤,没刀伤那样夸张。然后稍微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见太史慈呆呆的看着发呆,她抹了抹汗,到他旁边,道:“你的伤,我看看!”
太史慈气的不轻,也不知是羞,还是耻,或是恨,梗着脖子道:“无需你治。滚开!”
高二娘也不耐烦说话,她也受伤了,哪有空理会他们多说,因此直接上手就要扒衣服。
太史慈气炸了,胀着脸道:“不知廉耻!你……”
“廉耻能当饭吃?!”高二娘没脸没皮,听了这骂人的话,眼皮都没抬,要廉耻那种东西,能学得成医术!?
但凡学医的,那脸皮都比城墙还厚了,从一开始的害羞到麻木,面不改色,那是基本的要求,别人嬉骂,也能当没风过耳,不入心。
能从华佗手里学过来的,经过他的锤打的,有几个要脸的?
因为华佗真不是一般人,手抖不稳的,骂哭是小事,骂的人学不下去了,才是家常便饭。
解剖而已,什么,还得照顾你是男的不敢剖女的,女的不敢剖男的?!要照顾你的心理?!他火起来就不教了,直接能把人骂到回家喝奶去的那种,骂起来人,只随性,而且从不客气。
华佗这脾气是真的又怪又大,对学生们是向来不手软,不心软,一是因为都是流水线教出来的弟子,在他眼中,没有一个能当得了他的入门弟子,所以对他来说都是歪瓜裂枣,他能心疼才怪?!
不骂能学几成去,学到三成就算学艺精的人,所以不骂还客气啊?
二是华佗对弟子多,他课业教的多,特别的烦,事一多,影响他做研究,他日常绝对没个好脸。
所以高二娘经过华佗的手出了师的那种,那是什么心理素质?!
别说这太史慈骂人时自个儿脸先红了,就是真的暴骂她,她也能唾面自干,面不改色的,反正被骂也不会少块肉,只要赢了就行了。
以前华佗也评价过高二娘这性情,说她手狠心黑。不是贬义词。就是说解剖就解剖,从不迟疑,这是手辣手狠,而心黑是指,别的弟子犹豫不敢的,她敢,她而且敢试,敢与老师对呛。
以前华佗说医者是为了救人,她却敢违师者命,说医先是人,医能救人,也能杀人。谁说只有刀才能杀人,那是偏见,直把华佗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