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之下,推波助澜一把,打是肯定要打的,但是打多久,江东能坚持多久?!
江东举兵若不能迅速下广陵,混乱之中,人心不定,无主之时……
江东需要新主定人心,那么只要一个事情的终结就要一个说法,陈登一死,兵自退去……
而不过是死一个陈登,赔了他一条命。毁了一个将成之势。
好毒的计谋。
孙策能想通的事,高二娘也想通了。
她讶了一把,笑了一下,陈太守不负虚名,果然机关算尽。如若如此,陈登将名扬天下,他只是用了一个不太光彩的手段,便将将来徐州被合围的势完完全全的破了……
待江东再有新主定,也要一二年之后,才能全方位的卷土重来,那个时候,徐州早突破了徐州的地境,这天下又有何人能真正的再围得住徐州?!
所以孙策把这一切想通,脸色就真的很难看!
因为陈登虽然手段不光彩,可是,目的就能达到了。而在这过程中,一个活的被擒的孙策,还是一个死了的孙策,区别并不大!
而一个被擒的江东之主,折损的何止是江东的士气,更是壮大着徐州的声势。
甚至可以说,一个被擒的活着的孙策,可能对陈登的用处更大些。可作出的文章更多!
孙策咬着牙,朗声道:“子义!”
“末将在!”太史慈道:“主公稍候,慈还需片刻便能自救,再来救主公!便是臣身死,也会保主公无恙!”
“子义且听我说!”孙策朗声说着,眼睛却是一眼不错的盯着高二娘,眼下这个气氛,是很容易出事的,他可不敢大意!
“你自救后去寻援兵来!要速度!”孙策道:“你留下来,我二人可能全陷于此。你回去,就算救不回策,也能带兵前来施与压力!”
太史慈急道:“末将怎能弃主不顾?!独自亡去?!”
“这不是不义,而是大义。”孙策道:“子义,你记住!若策不幸身死,仇虽要报,然而,定要保江东平稳,不可让陈登有机可乘。要另立新主!我弟孙权,谋略在我之上,你交代周瑜与张昭,上下定要全心全意辅之!江东之业不败,父与我仇,皆有日可报之!叫我弟孙权,不可忘父兄之志,继之业,当恭谨而守。”
太史慈大泣,道:“……主公!”
孙策只是陈述出最坏的情况。当他将陈登的打算一一的想透了,便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如今他在这广陵的地盘上,还真未必能全身而退。
要怪谁呢,不过是他太鲁莽。要真的闹笑话了!
现在的情况无非是,孙策死,而江东兵来报仇,但一定要选新主。要么就是孙策活,能逃回去,可是眼看可能性不大了。要么,就是孙策被擒。
陈登要用活着的孙策制衡江东,叫江东听话。他明白,这种情况也一定要新立新主。
这个逼迫的到时候江东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得做。那么这个决定不如他来做,让江东无有后顾之忧,不会投鼠忌器。
孙策是想透了,道:“子义留下救我离开,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太小,策受了伤,来不及了……子义留下,徒死而已,与其如此,不如活着将吾话带到!”
太史慈悲从中来,听孙策的话中,是带了死志的了。倘若活着被擒,也要孙权继立。那么,就是不想他被人用着威胁到江东的问题。
主公被逼至此,太史慈焉能不怒,一时恨道:“慈若离去,定带兵前来。若陈登敢辱我主,慈定以死报复!”
孙策略扯动了一下嘴角。男子汉大丈夫不在大事上纠结。
子义终究是他最倚重,最信赖的子义啊!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臣下最重要的品质。
在明知必险的情况之下,一个合格的有担当的臣下,最该做的是,承受着独自逃亡求生的骂名,而去做真正的大义,这才是真正的家臣该做的事。
而那些与主共赴死的家臣,虽然赢得了名声,可是,陪死,又有什么用呢?!虽有义,却最终丢了忠!
真正的大丈夫高贵品格是忍辱负重!
太史慈继续割绳索。
听着这一切,高二娘道:“好一场忠臣贤主啊。这太史慈,是个良臣。不纠结于小节,难得一见。”
孙策冷笑一声,难道太史慈留下来救他,她还真能放了他吗?!
不过是相互耗死罢了。现在这个境况是什么,是太兄慈要救孙策,必须要先救她上去,才能再救他。
可是高二娘敢叫太史慈先拉她上去吗?!她会明白,二人合力,她必死无疑。
所以她的选择必然是,在洞底与他耗死。
太史慈留下真的毫无用处。
因为她会用孙策的命威胁他不要胡来,别妄想救她再救孙策,她根本就不会信他。
留下不过是徒劳罢了。这一点,孙策和高二娘心知肚明。
孙策一直在失血,脸色渐渐的青白了,可他依旧努力的保持着清醒。耗下去,无非是等待的问题,要么被耗死,要么,就等着陈登的支援过来。
但是要等太史慈带援兵来,恐怕是不可能了。来不及的。
孤人深入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绝境。
这个孙策的性格真的像个赌徒。但是的确不妨碍他是个极为有领袖魅力的人。
“陈登利用了你,”孙策努力保持平静,道:“他的计是好,用女人也是高明。然而一旦出错,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为陈大人之谋,尽陈大人之忠,也是我之忠者也……”高二娘道:“生死有常。你犯不着用这样的话来挑拨。很低级。”
孙策紧抿了唇不语。
高二娘见他快面无人色了,其实也在纠结杀了他,还是留下活的他更妥当中纠结。
他渐渐支撑不住了,而她毫发无损,想要趁机杀了孙策,是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