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赢了还是咬牙切齿的呢。曹性哭笑不得,反正是好说歹说的劝了他回营了,不然再这样追杀下去,那还真的是没完没了……
见好就收吧。哎。虽然己方因为他,损失也有。但确实是胜了。
对主公,他们这些将士们的要求最好还是不要太高。以他的性格,能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吕布也确实是累了,率先回主营,曹性殿后,收拾残局,以及收尾等工作。
赤兔马直奔主营,却见司马懿早率着文武候在主营外,一见吕布回来,便都弯腰行礼,双手执礼,贺道:“恭主公驱逐张绣,破败其军,贺主公大胜!凯旋而归!”
吕布有点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大的惊喜,他没有料到司马懿还有这样的路数,但这,真的是极符合了他的虚荣心,一时之间,胜心更饱满,哈哈大笑,率先下马,大踏步的过来握住了司马懿的手道:“军师快快请起,布该先向军师行礼才是,若无军师,布断无此胜,一切都是军师之功。布心知也!”
“是主公英勇,懿若无主公之勇,断无此胜。”司马懿一脸真诚的笑道:“张绣已断翼,从今以后,虎威军外再无虎视眈眈之人,不再受制也,此胜一战,震慑兖州,叫曹操胆惧,壮我徐州军之威,若女公子知,必喜也!”
这一番吹捧可把吕布吹的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若论功,布已争首胜,写信与娴儿,必要告知与她知晓,以后再不必担忧张绣!”
这根毒刺总算是拔掉了,以前吕娴就觉得这个张绣是真的特别烦人,吕布也如是以为。现在,他好不容易破灭之,若不吹嘘一番,怎么显得自己颇为英明神武。
司马懿笑道:“主公,请先进帐洗漱休息,臣等已在备酒席,要为主公与诸位将军庆功了……”
“好,进帐!”吕布率先让所有人都起了身,然后志得意满的大踏步的进帐去了。
洗去一身血污,换上干净的衣物,整洁的不行,等到帐内之时,闻到满帐的酒香,吕布心里更满意了,他是处处看司马懿顺眼,特别的顺眼,因为他真的太贴心了,几乎没有一处不妥帖的。
“今日大胜,禁酒令当破例一次是也,除了守值的诸位将军只赏一碗酒肉外,其余有功之将士,都有酒喝,肉吃。主公,还请示下,以叫诸将士谢主公之赏!”司马懿笑道:“赏罚分明,才是领兵之道。”
“好,军师所言极是!布便告诉诸将士们,若立功,必有酒肉赐下,”吕布端起一碗酒来,却道:“先敬军师!”
司马懿却是被他的直白给弄的怔了一下。若说旁人是假惺惺,他不可能反而慢半拍会怔住。但是吕布这个人,若是说敬酒,那就绝对是真心,至少这个当下,此刻是真的。当然,他这种人,说翻脸就翻脸,翻脸的时候恨的咬牙切齿,也是真的。虽是反复无常,可是这种人,你能说他不够真心吗?!
这不可能。
“主公,懿怎么能受此酒?!”司马懿道。
“军师体弱,不必同饮,布满饮此杯,以敬军师,军师在布帐中所为,布心知忠也,布还是那句话,必不违军师之意,”吕布满饮一碗,哈哈大笑道:“军师,布有军师,必无咎也!无愁无忧!”
司马懿的肩被他拍的疼的骨头却错位了似的。他以前看不上这样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也难免觉得此真可贵。
以前此人不入眼,现在入眼,还是辣眼睛,可是,却也有点不是滋味。说到底,当初司马氏的事是吕娴的锅,算不上这个呆子的。这个呆子,若是有那等的谋略,他不至于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是抬举,也是尊重。他的确是感受到了。
司马懿不管心里什么感受,给军师行了个礼。
诸将也都喜道:“我等共敬军师!”
竟是都执了酒碗,齐齐的一碗喝下去了,然后笑道:“古有将相和,今有军师与主公和璧,我虎威军定威震天下也!”
“哈哈……”吕布听了这话,已是喜的不成了,道:“好!好!好!布与军师同心,汝等与布同德共战,征无不利,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诸将很快兴奋的敲起碗来,眼里似乎冒着光,笑道:“敬主公,敬军师!满酒!”
“满酒!”吕布大笑道:“也敬诸位身先士卒的将士!”
一时竟是举杯交觥,乱糟糟的,没个体统似的。
这在司马懿眼里,至少他以前是从未经过这样无规矩的酒席的,这样豪放的,甚至有点匪性的,不那么讲规矩的,礼数也不怎么周到,碗敲着,或站着或歪着,嚷着的……粗俗的,鄙薄的……
可是,却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和谐。
大约是因为多了一个真字,心在一块的感觉吧。
司马懿有心要扮演好一个忠臣的样子。然而,这眼前的一切,还是与他自己格格不入。
连身侧的幕宾与文臣等人也都庆贺道:“军师,有此功,是主公与军师合力为之也,真是意想不到的胜利。”
的确不错是意想不到的胜利,因为没有吕布异想天开的要宴请张绣,便是司马懿再有谋略也想不出这个点子来,因为他就是天然的以为,傻子都不会赴这种宴。
所以,这个胜利就相当于吕布胡乱打了一气,他再配合一回,竟出了王炸的效果吗?!
司马懿有点哭笑不得,然后只能默认了,笑的像是高深莫测。
他们还一个个的说呢,说军师与主公真是配合无间,谋智相合……
那边吕布喝多了,还在大骂张绣,“……布好心请他喝酒,他竟包藏祸心,竟想调虎离山再谋我营……幸而有军师,不然,布真是被这张绣贼子坑苦也……军师,军师来,我再敬军师一杯……”
司马懿陪着笑,哄了他回座去了。
吕布还在与众人大骂张绣,口口声声的说是等逮住了张绣,就把他吊起来剥皮抽筋,方才解恨。
口中粗鄙之言,简直不忍卒听。
这要是乍然不了解吕布的人听了,以为是多么残暴的主,或是信口开河,不顾后果,无有城府与口德的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可在座的人听了,也只是随便符合哄上两句,因为他们都了解吕布,他恨起来的时候,说的贼狠,但也只是骂骂而已,真事到临头,影响他最终行动的因素可就多了,他这种人,其实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司马懿也懒得听,见他喝多了开始信口开河,便出营来透气了。
他袖着手,看着天空,有一种如在梦境中的感觉,这一切,像是个光怪陆离的梦,透着莫名其妙的荒诞。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莫名其妙,除了莫名其妙,也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了。反正就是意外的胜利和局面吧。当然,是好局面。
司马懿走到营前,曹性带着后军回来了,见到司马懿倒是怔了一下,忙下马道:“参见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