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被冻坏了，浑身发抖，咯吱咯吱颤，河边的泥土滚了一身，好不狼狈。</p>
缓过气来爬起，她抱住哭着扑上来的小儿，随后又对着夏昭衣一通骂。</p>
妇人的家人围在她身旁，也在骂。</p>
他们口中的辱骂，跟落水妇人一般无二。</p>
林双兰站在人群不远处，此前不是没有听过这些骂声，是会觉得不舒服，但远不及眼下不适。</p>
她不止一次朝夏昭衣看去。</p>
少女平静得不像话。</p>
换作任何一个姑娘，听到这么多人连声对自己攻击，满口肮脏不堪的言论和诅咒，都会受不了吧。</p>
“这是外来的吧？将她赶出去啊！”</p>
“说我们虎儿偷钱，证据呢！”</p>
“把这个臭婊子也丢水里去！莫五爷，你是不是瞧见人家水灵漂亮，你想睡人家！”</p>
“外来的凭什么在我们这里猖狂啊！把她赶走！”</p>
……</p>
莫五爷耐心劝着他们，让他们先将妇人带回去，这样吹风，早晚会生病。</p>
他们不依，同时，来得人越来越多。</p>
一些邻里也开始出头了。</p>
“阿梨！”老佟咬牙，“我受不了了！”</p>
“没事。”夏昭衣说道，语声仍平静。</p>
“让她滚出去！”不知是谁高声喊道。</p>
“对，让她滚！”旁边有人也喊。</p>
“滚！”</p>
“滚出去！”</p>
……</p>
“这些不识好歹的！”支长乐握紧拳头。</p>
林双兰听不下去了，小跑向夏昭衣：“阿梨！”</p>
夏昭衣看去。</p>
“你先离开吧！”林双兰低声道，“你先回去，这里没事的，他们只会虚张声势，不敢真闹。”</p>
“他们敢的。”夏昭衣说道。</p>
按照目前趋势来看，继续闹下去，就会要她赔钱了。</p>
“敢也不怕，你先离开！”</p>
“我想看看，这个村子值不值得我留。”夏昭衣说道。</p>
“……啊？”</p>
夏昭衣看向那边的莫五爷：“他不太行。”</p>
说着，目光移向另一边的詹九爷。</p>
詹九爷正在听那几个民兵说话。</p>
高大的民兵用人头保证，他是亲眼看到那个小童偷的。</p>
另有人说自己的东西被偷时，也曾瞧见这个小童在场。</p>
“这个孩子手脚不干净！”</p>
“他就是个贼！”</p>
……</p>
詹九爷捏着胡子，没有打断他们。</p>
忽的，他似有所感的抬头，便瞧见这边站着的，以夏昭衣为中心的四个人正在看着自己。</p>
那些辱骂声还在响，好几个字破音时，詹九爷没回头都想象得到口水在灯檠下乱喷的画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