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太也听到响动立即醒过来,上前服侍常悦穿衣,常悦却已经等不及,一把推开妻子,胡乱披了件衣服就大步走出内室。
常悦的动作极快,平日里懒散的模样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利落和精明。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们,最近要小心吗?”常悦皱起眉头。
管事立即禀告道:“那几位爷,不像您说的那些官府的好人,与京中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一身的酒气却还要喝酒吃肉,点楼里的姑娘侍奉,而且他们进酒楼的时候,脚下已经走不稳,守门的也就没在意……”
常悦不想听这些话,乌斯藏的那些人自以为是,并不将他的劝告放在心上,如今闹出事端,看他们如何收场。
“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开始是砸了桌子,吓了酒楼里的姑娘们,酒楼以为是有人闹事,就出动了一些人手来抓人,谁知这几个人,又将灯灭,互相都不得见,他们趁乱偷了老鸨的钱袋子,还撕了几个人的衣衫,那手段……就像是山贼,其中一个还逼着姑娘们去拿细软。”
管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常悦:“或许真的就是山贼。”他怎么听都觉得这些人不是好人,那个府衙办事都没有这样做的。
“这样一乱,酒楼里其他客人们都纷纷急着离开,那些人就趁乱混进客人中……好端端的酒楼被他们折腾的天翻地覆。”
听到这里,常悦沉声道:“所以乌斯藏的人忍不住出来收拾了。”
管事点了点头。
常悦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立即去看沙漏,深更半夜里他不能送消息进宫,在夜里能够办案的只有顺天府衙门和都司卫所,都司卫所是护卫京师安全一般不会掺和进来,顺天府衙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他要在衙门到之前将乌斯藏的人藏起来。
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常悦吩咐道:“来人,帮我更衣。”他真盼望早些过年,今年的年景不太好,他的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在常州蒙混过关,现在又被架在火上烤起来。
什么时候,闹事的人也如雨后的春笋一样,一下子全都涌出来。
……
福庆酒楼已经是一片狼藉。
不过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人,一下子就稳住了局面,酒楼里捣乱的山贼躲在了角落里,不敢再现身。
酒楼掌柜脸上带着淤青,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拽烂,一脸凶神恶煞地道:“是山贼没错,我放在柜上的银钱全被他们拿了,酒楼暗室里的细软也被洗劫一空,不能让他们逃脱。”
酒楼门口站着五个人,其中一个听到掌柜的这话道:“今天他们都跑不了。”
“乌穆,”掌柜低声道,“你们要小心着些,那几个人拳脚功夫非凡。”
领头的乌穆点了点头,接过掌柜递过来的火把,大步走了进去。
在乌穆算计中,一刻钟时间就能将那几个山贼擒拿住,山贼都有眼色,能够很快判断出眼下的情势如何,乌穆他们一出现,他们就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动手。
说到底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
乌穆带着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去,然后他听到了不远处屋子里传来的响动,那是银器的撞击声。
显然山贼躲在那里。
乌穆拿起手中的棍棒,几步冲了过去,狠狠地踢开了门,火把的照射下,一只猫立即从地上跳起,弓着身子炸了毛,向乌穆龇牙咧嘴地示威,猫的脖颈上是两个银项圈似的东西,随着猫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上当了,乌穆心中这样思量,然后就感觉到一股劲风向他袭来,他反应很快没有转身就挥舞着棍棒去阻挡,然而却打了一空,那劲风转了个弯向他腿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