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带来了的饭食很精致,厨娘想到了这些是给新姑爷的,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帮她做了这样一食盒的吃食。
白瓷盘子里装着新摘的嫩绿菜芽,酸酸甜甜味道可口,脆嫩洁白的藕片,还有新鲜的小排骨,外表被炸的酥脆,内里含汁,飘香四溢。
还有熬制的十分软糯的白粥,外加一碟酱菜,一盘点心。
厨娘絮絮叨叨在她耳边再三说:“若是胃口不佳,吃这些最为合适,看起来好像清淡最为补养身子,大小姐要记住才行,将来肯定能用得着,当年侯爷外出回家的时候,夫人就会这样安排……”
厨娘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管事妈妈打断训斥了一通,怨厨娘在她面前多嘴多舌。
到现在徐清欢也不知道后面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前世家中巨变,带去李家的忠仆也没有几个,到了李家之后,她手握内宅的大权,下人对她又敬又怕,却少了这种“口无遮拦”的随意。
思量至此,徐清欢回过神,看向宋成暄,现在他坐在那里拿起了箸,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看起来倒是很对胃口,让她觉得很欣慰。
如果没有方才那些事的话,她会觉得一切都很好。
宋大人用过了饭,起身去梳洗,徐清欢看了看那凌乱的矮桌,迟疑着要不要过去帮宋成暄整理文书。
方才他没有避讳她,大约心中也没有对她存几分防备,徐清欢想到这里走过去重新摆好笔墨。
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压在下面叠好的字条,应该是准备送出去的密信,徐清欢没有碰那些东西,将它们留在了原处,只要不被墨汁浸染就好。
“我让人去询问当年先皇带兵平定西北的那场战事,”宋成暄道,“当年跟随先皇的老将许多已经不在人世,知情者已经很少了。”
徐清欢道:“宋大人也觉得那场战事有问题吗?先皇许诺了那些大梁遗民以利益,达到目的之后就将他们尽数斩杀。”
宋成暄目光微敛,当年先皇重病时,也三番五次将我父亲请回朝堂,在我父亲面前许诺,绝不会因此而起疑心。
徐清欢点点头:“之后先皇却出尔反尔,除掉了魏王爷,这样看来真相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徐清欢说到这里略微迟疑:“不过关乎于先皇的声誉,那些知晓真相的人,只怕也不会轻易说出实情。
宋大人想要让人去打听消息,是心中已经有了询问的人选?”
这个人选宋成暄应该不会轻易告诉旁人,要将这人妥善保护起来,到了关键时刻定然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宋成暄忽然道:“曾在西北戊边的郭老将军,也有近百岁高龄,听说身子骨还算强健,如今就在镇江休养,我手下的赵统出身将门,对于郭老将军也算是故人,让他过去探访一下最为合适。”
徐清欢点了点头。
她忽然沉默下来,显然还有什么事想要说,但是却始终没有开口。
宋成暄道:“可是还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徐清欢抿了抿嘴唇,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慧净与我说过,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该与他敌对,如今我们推断出闫家就是前朝遗民,闫家的秘密还与先皇操行有关,是否太过顺利了,其中会不会另有隐情,如果慧净真的摸透了宋大人和泉州的心思,那就更要小心,也许背后那人对宋大人的身份有了猜疑,所以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加倍谨慎。”
宋成暄点头,目光微微显得有些深沉。
徐清欢转头看了看沙漏:“闫家这两日还会有动作,有消息我会及时让永夜送回来。
若不然还是让永夜回来,我那里人手也足够,永夜心中担忧宋大人,怕宋大人身边的人照顾不周……”
宋成暄想起方才的饭菜,也许是永夜的提醒。
“那你呢?”他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