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妃听着徐清欢的话,仔细思量今日的这些事,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看向那少女。
简王妃道:“你说远哥被我禁锢在府里是其中一个疑点,那么还有第二个疑点呢?”
徐清欢目光落在简王妃沾上鲜血的褙子上:“蓉姨娘在这次的事之前可曾伤过人?”
简王妃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又点头:“蓉晓当年自缢被救下来之后,有段时间见人就打,还曾夺了一根簪子伤到了郎中,这些年病情慢慢好转,倒是不会如此了。”
徐清欢道:“蓉姨娘到底为何病成这样,王妃心中是否也有疑惑?能够掌控蓉姨娘病情的人定然知晓当年的真相。
蓉晓突然被太后娘娘赏赐给简王爷,这其中只怕也有内情,太后娘娘让我来探望蓉晓,就是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王妃若是能将这些过往都弄清楚,也算卸掉了肩上的重担。”
简王妃不得不承认,她动了心,不光是因为谢远,还有这些年简王府和她娘家受的委屈,不明不白的就被塞来一个妾室,然后那妾室就怀了身孕,又变得疯疯癫癫,每次进宫面对太后娘娘她都抬不起头来,宗室里的女眷只要提起蓉晓,她心中就像结了疙瘩,心情再也好不起来了。
甚至她与王爷之间的关系也起了微妙的变化,王爷一面对她说,委屈辛苦她了,一面规避提起蓉晓有关的事。
她就像个傻子,周游于宫中、王府和娘家之间,东边安抚一下,西边受些委屈,最终什么也没弄明白。
这次远哥又如此,如果真的再走错一步,她真的没法再向娘家人交代,也好,既然这样大家不如都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看到底错在谁。
简王妃看向管事妈妈:“去顺天府请黄大人前来查案。”
管事妈妈惊愕在那里,内宅里的事多数不能声张,闹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尤其那是表少爷和王爷的妾室,真的坐实了罪名,谢家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
“快去,”简王妃皱起眉头,心意已定,“若是耽搁了事,我就拿你问罪。”
看着管事妈妈匆匆离开的背影,简王妃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这样的选择也不知道对不对。
“王妃不必后悔,”徐清欢上前搀扶简王妃,“无论是否报官,对于简王府、谢家和您来说,那些事都已经发生了,已经出了的事,就让该承担的人来承担吧,您已经尽力了。”
简王妃茫然地点了点头。
……
黄清和接到了简王府的消息就觉察出了不同寻常。
按理说这种事,简王妃不会遣人来顺天府,虽说本朝与前朝不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都不能违背大周律法,可皇亲贵胄私下里都有自己的规矩,只要不牵扯大案,宗正寺里报备一下,就算过去了,这次为何如此。
走进王府内,见到院子里一个熟悉的人影,黄清和心中立即有了思量,简王府能够报官,恐怕与徐大小姐有关。
黄清和没有急着去向徐大小姐问情形,此时最要紧的就是抓紧时间获得更多的证据和线索。
既然简王府找到了他,他必然要严谨办案,拿出顺天府的本事来,一切都按照衙门的章程去做,有些案子一旦错过时机,就很难查到实情,尤其现在简王爷的姨娘和谢二爷都生死未卜,一旦有人身亡,当时的情形如何就都说不清楚了。
“从昨日开始,只要进出过着院子的人都要来这里等本官问话,”黄清和吩咐管事,“若是有人虚报行踪,迟迟不来见本官,就有重大嫌疑。”
管事应了一声。
黄清和接着道:“蓉姨娘屋子里物品清单拿来给本官查看,那行凶用的匕首从何而来,蓉姨娘行凶时又有谁在场,也要与我一一说明。”
管事点点头。
不一会儿功夫,方才屋子里侍奉的丫鬟都被叫了过来。
黄清和一一看过去:“这都是平日里侍奉蓉姨娘的吗?”
所有人称是。
黄清和目光落在一个打扮十分得体的女子身上:“你何故穿着与她们不同?你又是什么身份?”
那女子看了一眼简王妃才道:“奴婢红玉,本是来侍奉蓉姨娘的,因蓉姨娘有病在身,总会将奴婢认成是要侍奉的主子,为了蓉姨娘的病情,奴婢只好由着蓉姨娘的意思……”
黄清和端详着红玉,只见她的相貌清秀,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