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地下盐矿甚多,许多商贾拿着盐引前去川地取盐,所以保宁府和顺庆府很是繁华,不少的大商贾会在那里停留。
赵如贞常去保宁府卖绣品,她针线做的好,那些商贾很喜欢赵如贞的手艺,一来二去他们也就熟悉了。
“保宁府有个大商贾姓庄,与东南、山西的商贾做生意,知晓许多事,说东南的土地好,那边的妇人擅织造,不像我们这里,想要买一匹好布料千难万难,于是我才会写信跟你说,等到你嫁去东南时,我和母亲也想过去瞧瞧。”
徐清欢颔首,她成亲前如贞来信,信上的确这样说。
赵如贞接着道:“先不提这一茬,我与母亲来京中路上正好遇见了庄家人,他们也是来京城的,我以为庄家人是来做生意,后来庄家二爷向我和母亲透露,他来京城是找人的,他家来往的几个商贾,突然就不见了踪迹,那些人还欠了他们庄家不少银子。
我们本就只是有生意往来,并不特别相熟,搭伴前行也是因为正好碰到了一起……”
赵如贞说到这里时,外面传来一声响动,仿佛有人踢到了块石子。
徐清欢道:“可能是房檐下的鸟儿在夺窝,春天来了都不太安分。”
赵如贞不疑有他,只是被打断了思路,想了想才接着道:“所以我与母亲都没有多问,昨天我在京中又瞧见了庄二爷,庄二爷说,他找的人已经死了,他们运粮的路上遇见了流民,粮食被抢走了,那商贾也被流民杀了。
流民将商贾串在木杆上,折磨他许久……
庄二爷去看了那人被杀的地方,的确发现了不少的流民在那里,而且庄二爷也被流民盯上了,身上的财物被流民抢夺一空,多亏有卫所巡逻的将士经过,不然也搭上了性命。
可能是受了惊吓,庄二爷一直觉得自己也被人跟上了,生怕会有人趁着天黑时潜入院子将他抓走杀了。”
徐清欢道:“既然是这样,庄家为何不离开京城呢?”
赵如贞认同地点头:“我也问了,庄二爷说,有一天晚上他听到那些人商量要如何杀了他,就是要等他出京之后,趁着周围没人向他下手。”
徐清欢微微蹙眉,那些人想要害庄二爷,为何要在庄二爷面前商议此事:“庄二爷没有让庄家管事去抓那些人吗?”
“有,”赵如贞道,“庄家人四处寻找就是没瞧见人,所以庄家现在四处求医来治疗庄二爷的病。”
赵如贞抿了一口茶:“这件事看似已经很清楚,可是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
徐清欢还没说话,只听一个声音急急地道:“当然有问题,如贞妹妹,你还是不要再理会那庄家人。”
徐清欢叹了口气,哥哥果然片刻也憋不住,不像宋大人,就算翻墙来见她,也要想方设法让她开口将他叫进屋。
哥哥这样活生生的自投罗网,不会让人欣喜。
徐青安快步走进门,赵如贞忙起身行礼。
“如贞妹妹不必多礼,”徐青安眉眼舒展,从他脸上找不到半点羞臊的神情,仿佛偷听是理所当然的,“我觉得庄家肯定惹上大事了,如贞妹妹不能再去见庄家人,很有可能会被他们连累,最好搬来侯府住,我们府中护卫多,也好保赵太太和妹妹周全。
就算妹妹不为自己打算,也要顾着赵太太才是啊。”
徐青安说着还向徐清欢眨了眨眼睛。
徐清欢想要装作没有看到:“哥哥说的有道理。”她不是向着哥哥说话,庄家的案子真的有问题。
徐青安十分欢喜,继续再接再厉:“说不定还有鬼魅闹事,”张真人告诉他,女孩子都怕神神鬼鬼,关键时刻提一嘴,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我那屋子里都是符箓,花了我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