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沉默半晌看向徐清欢:“就像徐大小姐说的那样,这桩事涉及成王,而且没有真凭实据徐大小姐继续查下去,难道不怕会引火烧身?”
徐清欢道:“从凤翔到京城,我查的每件案子都不容易,既然我来了这里,就已经有了准备。”
沈老爷不由地叹了口气:“我已是行将就木,应该将这桩事带进棺材中,可自从在简王爷庄子上见到卫娥安葬故人尸骨……我心中难免又起波澜,如果不弄清楚,我怕将来无颜去见故人。”
这句话是实话,正是因为慧净的案子和卫娥的出现,才会让他更加想要知晓当年的事是个什么结果。
徐清欢没有说话,许瑞紧盯着沈老爷,几乎不敢呼吸。
沈老爷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才道:“这件事与魏王谋反案有关。”
……
房顶上的人影,听到这话将腰间的长刀抽出了一半。
……
沈老爷自然不知晓这些,他接着道:“那年魏王谋反,宫中大乱,许多宫人和内侍被盘查,我们被关押起来审讯。
当时人心惶惶,犯错的宫人被惩办自不用说,可没有犯错的人也怕会降下无妄之灾,气氛紧张再加上有人居心叵测趁机公报私仇,终于有人熬不住发了疯,趁着守卫不备抢了刀四处伤人,事发突然有两个人躲避不及被刺伤,其中一个伤得重些。
我与他平日里关系不错,见他如此就在一旁照顾,可他伤在要害血怎么也止不住,眼见人就不行了。
到了最后关头,他支撑着跟我说,有人让他帮忙打听消息,可能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惹祸上身,那内侍可能根本就没有“疯癫”,而是在故意害他。
他求我将消息送到一个地方,就说那些贼匪来头很大,让那些人不要再查下去,免得更多人遭到毒手。”
沈老爷说完这话看向徐清欢:“那人托我送信的地方就是这处院子。
魏王案的风波过去之后,我曾托人前来,打听得知这院子在魏王案后就被卖给了一对卖豆腐的夫妻,这线索已经断了我也就没有再深究。
可这些日子我总会梦见他,觉得他是在埋怨我没有尽心尽力。
所以我才会再次前来,明知过了这么年,痕迹只怕早就被抹去了,就算敲开了门去问,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我才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徐大小姐会打开门。”
“还真是巧合,”徐清欢道,“就像是早就安排好的那样,我查到这个案子,正好遇见了沈老爷。”
沈老爷道:“我说的那个内侍叫陈贯,泰庆22年被内侍刺伤身亡,我还凑了五十两银子送去陈家,是否属实大小姐很快就能查明。”
徐清欢看着沈老爷:“沈老爷还没有回答我一个问题,您与成王爷关系如何?”
沈老爷道:“我在宫中当差时,只是见过成王爷,向成王爷问过好,出宫之后从来没有去过成王府。”
徐清欢接着道:“沈老爷为何不回到祖籍,而是留在京中呢?”
“徐大小姐的意思是我想要攀交达官显贵,”沈老爷声音忽然变得冷淡,“做了一辈子奴婢,这么大的年纪还想要对人卑躬屈膝……”
说到这里沈老爷停顿了片刻:“徐大小姐到底还是勋贵家的女眷,不知道我们这些奴婢的苦处,我在京中族里过年过节还会问候一声,真的回到族中,那就是要依赖族中讨生活,谁还会将你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