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慈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冒着寒意,仿佛已经冻僵在那里。
嘉善长公主和驸马也一起走进来。
于奉微将宋成暄的话告诉了嘉善长公主,嘉善长公主走到张玉慈面前:“我父亲去世时,我年纪尚小,只听说他走之前重疾缠身甚是痛苦,女儿不孝,当时太过年幼没能侍奉病榻之前,没想到还能有机会目睹这一幕,吾父泉下有知,该当欣慰。”
兵丁又搬来四把椅子,于家人和嘉善长公主夫妻全都落座。
张玉慈只感觉到仿佛有无数只眼睛都落在他身上,就似无数利刃,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了般。
不知是因为这些人的愤恨让他恐惧,还是那些毒药起了作用,张玉慈只觉得胸腹一阵绞痛,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眼前也变得一阵模糊。
“还有一样东西,”嘉善长公主道,“是国舅爷想要的,这样东西曾被我父命人送到母亲手中,这些年我有几次想要毁掉……不过我心中一直有猜疑,不知这东西是真是假,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还好我将它留了下来。”
嘉善长公主没有将东西从袖子里拿出来:“可惜国舅爷不能得见了,因为那密信已经呈给了皇上。
那是当时的安王写给先皇的求援信,这封密信,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终于得见天日。”
嘉善长公主微微一笑:“国舅爷可想知晓,那封密信上写着的是什么?”
仿佛是在应和嘉善长公主的话,天空中忽然炸开一记惊雷。
……
成王带着几个皇室宗亲走在宫中的青石板路上。
他们手中拿着的正是嘉善长公主送来的密信,那密信被藏匿在靖郡王妃的发簪中,现在呈到皇帝面前。
安静的御书房里,皇帝展开那密信。
上面的字字句句落入皇帝眼中,密信下方盖着安王的私印。
天空忽然阴沉,闪电穿梭在云朵之中,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吐蕃大军直逼松潘卫,安王誓死抗敌。
城中百姓没有一人逃离,男女老少纷纷拿起棍棒抵抗。
吐蕃大军攻城,血洗松潘卫。
安王站在城墙之上,一面抗敌,一面苦等二皇子的援军,他觉得二弟一定会来,二弟兵马一到,战局就可能会被扭转,他望眼欲穿,他死了没什么,身后还有许多无辜百姓,大周这战定然要赢。
……
嘉善长公主道:“可惜了,安王爷没能等到援军,因为先皇此时带兵奇袭吐蕃都城,先皇曾说过,奇袭吐蕃都城是先皇与安王定下的战策,没想到吐蕃会先一步攻打松潘卫。
可事实并非如此,安王给先皇的密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松潘卫危机,请先皇立即带援军回到松潘卫,密信上还说,这已经是安王第二次写密信给先皇。
第一次是在三日之前,安王让先皇身边的副将,将密函带给先皇,请先皇五日之内,务必将大军带回松潘卫。”
听着嘉善长公主说完这些,宋成暄淡淡地道:“如果照密信上的说法,是先皇故意没有带大军回援松潘卫,亲眼看着安王和满城的百姓尽数被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