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身体也算是调养的差不多,我便倚在床榻上猜想着,这昭华天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若说是心中有缪若,日日留宿凤栖殿,为九重天求得了帝后祥和,可如今又将我从天一阁内带了出来,莫不是违背了先前对缪若承诺的一切了。
缓缓叹息,这九重天的神仙心思却要比司徒府内的人繁琐许多。
半响,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坐起身来拨开了窗户一看,竟是那日命我跪在天一阁需整五日的玉枢真人,不禁心口一沉,此时赶过来难道是让我再重新回到天一阁前罚跪,等待缪若同那一众仙官商议出个结论,将我处置了?
见我呆愣愣坐在榻上,玉枢将瓷碗放在桌上,说:天君命我这几日来给你送汤药,好调养身子,如今药正温着,你且下来喝吧!话毕转身就要离开。
那天夜里雨下的极大,也不晓得那声音究竟是安得什么心思,既知道那院落主人的身子娇弱,便该多照拂些,怎奈一场雨将我淋的晕了几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
然这玉枢真人是一直待在天一阁的里的人,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必然十分清楚,更何况是昭华天君将我从阁前带回来,大抵那几名铁面无私的侍卫也都瞧了个清楚。
我说: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何没有继续罚跪?
闻言玉枢真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怒气,只是瞧见我如今面容惨白的样子,又不得不压下怒火,说我从前便同你说过,天君乃是身负三界重任的天君,并非能日日挂念着儿女情长,缪若天后得了天君的心思,这才免除了你的堕入畜生道的惩罚,转而让你罚跪在天一阁前五日,也不过是给前殿那群老仙官们看,可你倒好,不过一场暴雨便晕倒在地一病不起,怕是从凡界随便抓来个凡人,都不会因此而晕厥,天君盘算好的一切,就这样被你毁了,如今却要来问,还有什么必要吗?
一番话将我堵得哑口无言,我将将坐在榻上,不知该如何回复玉枢,只得等他离开了卧房,听见外头院子的门被关上,才将心头忍下的那份酸楚哭出来。
或许他心中是有院落主人的,可这心里却也有着旁的。
汤药上缓缓升起热气,映出了我此时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许是想这些事情想出了神儿,就连栾溪蹦跳着进了卧房都未能察觉。
栾溪看了看桌上的汤药,惊讶道:在天上能够会医术的不过三人,一则是你见过的东海的冥帝司,只是他并不常来九重天,除却大典宴席,而后便是药仙和玉枢真人,前些日子你被罚,我便没来九重天,可如今消息传到了不周山,我就觉这事情可能不见得那么简单,夜里天君遇袭,莫不是连带你也伤了?话毕抬手看了看我四周,确定没有明显外伤才算放下心来。
那天夜里除了我淋雨晕倒,难道昭华天君也遇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