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本就是个文臣,奈何深得圣上的宠爱,所以才在文臣中能够得武将支持,然这一支持下去便也再不得从朝政上脱身,可就是这样一个清高般的人,却也有诸多童心,又譬如现在端着一盘团玉糕过来。
他说:“知道肚子饿了,这几日冥帝司大抵都会有些事情不能过来照顾,若是不顺心思便同我说,”话毕指尖握起了汤匙舀起只白兔,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此前我虽说是病着,不能离开卧房半步,但也都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过,这厨子心灵手巧,能将甜腻的团玉糕做成玉兔行装,甜度恰到好处。
我欢喜的接过来吃下,厨子手艺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微风轻轻携过,带来了司徒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我忍不住停下手,问:“今天为什么会到我房里去拦参汤,只是因为大夫人吗?”
诚然我对此事十分好奇,也有一颗发现万物的心思,怎奈这面前的当事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另一位乃是同自己的情敌,千万根丝线连着,想问也只得旁敲侧击。
闻言他果然挑了眉,淡笑道:“现在是很关心我为什么会去找,还是关心大夫人的事情?”
唔,同聪明人说话,旁敲侧击并不是个很明智的法子。
我呲牙一笑,吞下了最后一只白兔,口中带着股淡淡的甜腻味,这东西吃多了果然还是会腻的。
擦了嘴角,我才说:“其实也不尽然全是想知道大夫人的事情,毕竟我是的二夫人,去看我也是理所应当,只是那一夜我不记得是谁,那又为何装作不认识我呢?”
这话本就是我揣摩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一句婉转话,若是他说本就无意识提及,这婚事不如就此了结,也算是欢喜。
只是若他转了心思,怕是另当别论。
司徒看着远处,任由面颊旁的碎发时不时挡住了视线,就在我以为他要就此看到太阳下山时,终是开口说话了。
他说:“我......不想再让受伤了,或许已经忘记了从前很多的东西,但是我还记得,就会知道该怎么去做,此后在府中一日,便守护一日安宁,他人不扰。”
本就已然混沌的脑袋,一瞬间被这话惊得呆了呆。
莫不是我突然生得这场大病,还要跟大夫人有关?
我想继续追问下去,司徒却要转身离开了,长袖的一角顺着指缝间滑落,空空如也,心也跟着一起空了。
漫无目的的回到了卧房,桌上早已不见当时缪若送来的那碗参汤,只是司徒身上的那股香味儿好似还逗留在此处,想起下午朦胧的话,心中便十分憋闷。
抬手推开了所有门窗,硬生生要放光那个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