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毕竟是司徒倾尽所有换取来的亲事,只喜不忧。
我虽有很多不大理解的地方,却还是依着绣娘在房中做秀样,明明未曾拿过针线的手,却十分不生疏,虽不似绣娘精湛,但也算看得过去。
莫不是之前那场大病,我还学过些许女红。
正当这会绣娘夸赞针法的时候,冥帝司欢天喜地的从外头跑了进来,手中还端着刚出炉的红枣糕,说:“你别整日闷在房中绣花了,皇帝念在你是皇太子生母份上,特地让乳娘把他从宫中带出来了,说是沾沾你的喜气,日后便再不用联系了,”话毕还伸手指了指外面。
到底是自己身上曾掉下来的一块肉,此时想象分别了这么久,心口一瞬好似被大石头压住了般,红了眼眶。
那白嫩的团子娃娃,此时正走在前厅中,吃着乳娘一早做好的饭羹,不紧不慢,眼神时不时朝外看了两眼,却又在碰触到缪若的目光时,谨慎的撇开,让人不尽怀疑这个不大点儿的小奶娃。
太子此时年幼,仍需乳娘照料,在后宫中混迹了这么多年,也唯独就只是帮他选了这个乳娘,算是为娘的一点心思。
我稍稍收整了下,便随着冥帝司快赶往前厅,去的时候正巧赶上了缪若因有要事需离开,不过是个错身,她便冷笑道:“妹妹福薄,不似姐姐这般诞下了皇嗣,又能脱身皇家,依着皇上嫁入了司徒府,成了大人心尖尖上的人物。”
我微微额,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绝,但又一想她虽对我有些敌意,但也都在情理之中,明明该是新婚燕尔的两个人,却从未有过一日的甜腻,本就是我的错,她说的又有什么不对。
不远处的杨树被风吹得沙沙响,传到耳畔处,我抬眸见缪若已然走远了,那番话也好似是我自己说的一般,直击心底。
见人已经走远了,冥帝司才敢长长吐了口气,说:“她自来便是这副性子,那番话你也无需多想,只要日后能好好跟大人在一日处,旁的人说些什么,又有何妨?”话毕抬手摸了摸盘低,见红枣糕还温热着,又催了两步进前厅。
乳娘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善观眼色,见我和冥帝司进了前厅,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我正不知该如何接近这个孩子,他却率先叫了声‘娘亲!’
或许是这声音太久未能听到,心头一软,竟觉眼前都好似梦境一般,待那奶娃娃抱在怀中,人便更为疲累......
唔,就这般睡着,我十分愧对怀中的孩儿。
凤艳艳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说:“大王就这样睡着,没有什么问题吗?”又好似担心一般,仔细的看着。
冥帝司坐在一旁拿了块红枣糕,又觉太烫手,几番下来吃得模样有些狼狈,安抚说:“那你便是小看了你们的大王,且不说她体内此时的情况,就单单心境已经脱常人了。”
诚然凤艳艳赶来司徒府前,就已然与魔君交谈过仲灵的事情。
一则是为了交代清楚心境中栾溪怨念的残留。
二来便是这栾华子幻境中的脱离与制衡,毕竟少了一方三界动荡,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