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前院依稀传来唤冥帝司的喊声,我抬手一并将鸡骨头塞进了竹篮中,冥帝司约莫丫鬟走远,便顺着竹竿又趴回了屋顶,将青瓦一片片方好,装作没有人来过般。
兰妃见缪若身体已然算稳定了,便同皇帝商量起如何惩戒,毕竟才做了半月有余的司徒府夫人,就被家里的下人谋害了,日后又如何能坐稳主母的位置,可又一论这人毕竟不是普通的下人,乃是前任皇后,这事便不能再做普通事情处理。
皇帝微微皱了眉,看着身侧喋喋不休的兰妃,心中憋闷,便叫了司徒到书房中,将这事商讨一番。
待入了夜后,我将稻草堆攒成了个长方形,恰好可以将身子蜗在里面,柴房因距离主远较远,才会被府中下人荒废,可也正因如此,夜色里显得十分清净,听着外边蟋蟀的叫声,顿生困意,恍恍惚惚间好似又到了雪地上。
白雪皑皑,那一颗老树顽固在中被一阵阵寒风吹着,我正要上前摸索,却听一道声音传来,不远不近,低沉着说:“白日里的事,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可曾想过要杀缪若?”
我朦朦胧胧睁眼,才觉出话中意思,说:“司徒大人,是想让我说想过,还是没想过。
隔着房门,司徒沉了半响,才说:“我只想听你说实话!”
这实话感情好,他若信,此时便是不说我也是清白的,可眼下他问了,即便是说了,也不过认定了心中的猜想。
不知何时眼中湿润起来,我抽泣一声忍回了泪水,释然道:“自打你一成婚,我便被皇帝送来这司徒府里,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我并不怕死,只是没想过你会怀疑我......”
修长的手指才刚要推开门,便顿在半空中,司徒说:“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可是在这件事上,从未对你有过半分怀疑,我会再来看你的。”
我与司徒相处时间不长,可却也摸透了他的脾性,笑道:“唔,你大抵应该是忘了,我对你曾经说过亏欠的,终究是要有一日会偿还给你的。”
半响,门外再无响动,我知道是司徒走了。
冥帝司不善做些粗活,所以就连柴房屋顶,他都补不完全相继漏洞,我半仰着头遥看月亮,突然觉得月色很冷,没有往日那份心境看出暖意,自认为可以将对司徒的一番心思藏在心底,不易被人察觉窥探,可事实证明有些感情,即便是捂住了眼睛和嘴巴,也还是会不经意流露,他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然牵动了心神。
忽而屋顶落下灰尘,我将将眯了眯眼,说:“你不是去给缪若煎药了,怎的这么晚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