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懵懂在梦乡中,才刚翻了身,殿门便被人推开,窸窸窣窣进了人。
那人多日不来,乃是侍奉在皇帝身侧的太监,从前也算是和善人,今日前来却没打声招呼,带了人直冲冲破门而入,我猛地从榻上惊起观望着,却觉今日,那群宫婢未提及物品,个个面如冷霜,唯独那手中端着金灿灿的圣旨,让我恍然明白过来,这后位怕是坐不住了。
睡前还想着,终归是有个能抗衡的后位,而今看来怕是没了。
指尖泛出一抹微凉。
该来的躲不掉,我大力的吸了吸这才缓缓起身,拢紧外衫迎上大太监,缓缓俯身而跪,听着那些心头早已猜想过的话。
今仲氏嫡女贵为我朝正宫皇后,本应母仪天下贤良淑德,乃天下女子之表率,而今却不守妇道,弑君犯上,朕今废黜皇后之位,贬为庶人,囚于寝宫,以正宫闱。
旨意十分严禁,没有纰漏皇后究竟有何不妥,字字却叫人寒心。太监一甩手收了圣旨,嘲讽说:娘娘,请您快些接旨吧!
我抬眸追问:皇上可有说别的?
太监一愣又说道:皇上日理万机,了圣旨已算仁慈,望娘娘能够好自为之,奴才告退。
我自认从前待人不错,即便是这些宫人也是,时时瞧着都不忍心责备,而今物是人非,才明白这世间人,实则都是一个模样从未变过,缓缓展开那道明黄圣旨,总觉上方的字句太过可笑,迎着阳光看着又太过朦胧,可幸以后我再不用违反盘,不必恪守宫规,只做自己。
这般想着便将圣旨丢向远处,赤足踏在阳光下,飘飘痴笑着。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男声问:或许这才是真的娘娘,不加刻意随心所欲。
原以为他一早就离开寝宫,谁知竟还在,我皱了眉,却不知该如何驱赶,又踢了两脚圣旨,这才算泄了心头怒火,抬手整理衣衫。
这厢一整理才想起此时赤着脚,继而想起男女有别,更何况我是后他是臣,可又一想如今被废,也再无需估计,便又大摇大摆走进屋内。
他挑眉,好似看出了我的心事。
那双修长的手,十分自然的提起茶壶倒了杯温水,放于桌上,不多问那圣旨如何,今早来的一群宫人又如何。
你不问,我便不想自说,更何况没过甚交情,欠人情的也是皇帝。
我一鼓作气拿起茶杯饮下,毫不扭捏。
司徒笑道:这才像从前的你......他眼睛里映着东西,似深情又似漠然。
唔,我从看不懂司徒,只因这人太过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