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昭华倒是说了实话,若非当年他对我百依百顺,最后也不会落得那般痛。
我依着昭华的眼色回身,说道:“口诀大抵也是一般,但只要你在我耳畔提醒个三两句,一支舞下来,也不会有事。”
昭华了然淡淡的笑了,隔着一层层佛光幻境,我恍惚间心中一抖,好似这人原本便会这般笑。
然毕竟是多年未曾练习过那舞,我闭眸念起了心法决,耳畔处隐隐传过来,一句句沉稳的声音,那是他在提点着。
拂水袖,荡云绸,青丝飘,平地起了一层层的水纱幔,环环绕绕将这一处幻境包裹,我见状缓缓闭起了双眸,将之后的所有全部交给昭华来处理,也不知是为何,从未怀疑过他。
随着一声低沉的“破”出口,那原本环绕在幻境外的水纱,连同幻境一同消散不见,我抬眼看时,云绸带仍护在身边。
昭华站在我面前,不远不近的低着头凝视着,云绸带飘动带出的水流将他鬓上垂落下的黑卷起,三三两两遮掩了面容,原来他也可这般妖娆。
我被这一晃神看漏了心,忙不迭的移开目光,这才抬手将云绸带收回来,却在转身时瞧见远处坐在白沙地上早已看痴了的冥帝司,一副大梦初醒般张着嘴巴,瞪目结舌。
我抖了抖身上的沙土,这才走过去轻轻踢了踢冥帝司,全然不理会身后的昭华。
许是昭华也晓得不该动了那份妄念,没随即便跟上我同冥帝司的脚步,一个人慢悠悠荡漾在我们身后。只是看着前方十分平坦光亮的大路,总觉身后跟着这么一位天君大人,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势,继而猛然停下了脚步,吓得身侧那人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昭华见我走过来后,神情也有些诧异,这原本就是无路可走的退路,此时佛光幻境已破大没有继续的道理,猜到了缘由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然我想的却是别处,先前我便因与昭华走的太近,这才遭了缪若妒恨之心的算计,之后种种还连累了珞羽同栾溪一同受难,此时若在重蹈覆辙,怕是真会落了个没心没肺的骂名出来。
思来想去此次也真是欠了人家的情,我也抬袖揖了揖手,学着冥帝司平日里的模样,淡淡道:“既然佛光幻境已破,那仲灵便不劳烦昭华天君再相陪走这东海之路,还请您回九重天处理要务吧!”
昭华闻言挑了眉却十分顺势点头,一手缓缓探出拂稳了我揖手而立的两只手,说:“礼数不会便不用做,从前脚教你的也记得不多,你要我走,走了便是......”
话毕人已转身,走得十分干脆,丝毫唯有犹豫之色,可见此人之心有多么虚伪。
我努努嘴,朝着冥帝司一招手,昭华走得这般干脆,便不要想着以后会有人念着他的这份好,左右是一报还一报,若非他的那位好天后犯下错事,谁也不会来东海寻什么栾华子,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