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晓得君心难测,却仍为人魂的一番心思所不值,爱上这么冷心冷血的主儿。
晚膳后皇帝老照例到书房处理奏折。
我嗅着暖炉内的草香,心中却开始惦念起这华清池所在,此前冥帝司曾说,凡界历代朝代更替,都乃是遵循着气运簿上所述,如若晋朝开朝国君是上天之定,那此番末朝的皇帝老,不也尽然是从了天命为之。
这番想着,我便抬手命宫人先行前方带路去了泉池。
侧方起了清风,冥帝司从云头上探出半个身子:“仲灵,你莫起凡心,如今栾溪仙缘已上正路,这人皇一事十之八九也就在明天春天之前结束,别自偿苦果。”
我努了努嘴,一撩纱袖便潜入了温泉。
冥帝司不服输道:“你可是又不听劝了?”
到底是皇室所用,潺潺流进的泉水中,四散着花瓣,将将用指尖挑起鼻尖仍能嗅出花香。
我抓过一旁散落的纱幔遮住水面,方才与冥帝司说:“我再不会动凡心,此时心中所感叹的,不过是那人魂这一世所恋上的皇帝,太过绝情伤人。”
冥帝司愣了愣,继而道:“也不算绝情,左右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就是晓得爱了,不晓得仍爱着......”
虽说冥帝司这话说的甚为小心,却还是顺着流水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一时间在心中起了疑惑。
足尖轻踏在岩石侧面,我游过去:“你在说什么?皇帝老心中所念着的女子,绝不可能是古丽那般孩子气的,这份情便不会有结果,又怎么说什么晓得不晓得。”
冥帝司身影一顿。
我追上问道:“可是我这人魂身世还有什么没说的?”
话毕冥帝司额间渗出了汗珠。
他万不能将五百年前那桩事,背着天君告知给仲灵,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