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厢倒是领教了,皇后苦不堪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搪塞。
只得笑的甚为讨好卑微,瞒住了栾溪失手一事,生生将这一处的事又拖延了三日。
适逢日落,被我指派出去寻栾溪身影的冥帝司,也终是踏着余辉回了冷宫来报信。
他一阵清风吹进屋中大口饮尽杯中水,说:“这一次可别在暗暗在心中编排我遇事就躲了,为了找栾溪的踪迹翻遍了皇城,结果人就安安静静的在晚晴坞......”
我坐在桌旁神情一愣,幽幽问道:“白衣少年郎弄了这么一大阵仗,目的就是为了将栾溪掳走,送到晚晴坞,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冥帝司不觉挑眉道:“道理是什么我摸不清楚,总之这人算是帮你找到了,只不过瞧着那东宫的皇后有些不大对劲,你日后得需多多留意才是!”
“皇后?”我神情更为疑惑,且不说白衣少年,单论皇后的心思也不过都是在皇权之上,又何须防备?不由得努嘴说:“自我进了这皇城打过交道最多的,不外乎就是皇贵妃和皇后,但他们两个人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唯利是图,与其说是争夺皇帝,倒不如说是争夺背后家族势力的支持,何须忧心。”
冥帝司张了张嘴,又将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吞回了腹中。
前几日气运簿被篡改。
天君便已然猜到了果,如此看来还是莫要告诉仲灵才是。
这厢知道栾溪很安全,我的心里也不在担忧。
只是回想那日,吃过饭菜心口处的揪疼,心中便愈的憋闷。
不想与冥帝司那厮理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便推开了殿门,准备独自走出去转转,谁知这厢才走出两步,便看见了不想见的人,今日势头果然不好。
昭华身穿明黄色的常服站在冷宫门外,淡漠道:“夜里睡不熟,便四处走走,没想到来了这处。”
若是之前感情好的时候,他这些谎话我倒还真心得,只是太多错过的曾经,在心尖上汇成了一道疤,谁都过不去。
我将将站在原地看着他映在月光中,生出了几分冷清与萧索。
但论旧人这事还真算不上如何算,我同昭华那糟,便要比他差几分,若不是后来出了往生地一事,也应做了那句好句好散的话才是。
如此这般想着便也不再扭捏,我跨出了殿门,说:“仲灵不知皇上此番夜里到冷宫是何用意,却也晓得人走茶凉的道理,夜深寒凉却凉不过此间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