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释然一笑,情缘难结,统共两段缘分却未能结出一朵花骨朵。
躺在床榻上闭目回想着过往种种,错过的又岂是这么一桩事。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皇子遇害一事早已与后宫传遍了,古丽被皇后软禁在寝宫中,疗养身子,却便宜了身旁侍候的宫人闲话:“听说前几日冷宫那弃妃也落了红,却不见得有我们主子享福,太医院山珍海味的补品不断.......”
可其中隐情却只有自己最为了解,古丽佯装小憩避开了补汤,眼角却还是流出了悔恨的泪水,若是未起歹心,她也不至于被皇后害成这番田地。
自那日在冷宫处搜出了装有藏红花的油纸包,栾溪无一日不在卧房中自责,皇后的心思她这一连数日接触无比清楚,善用的伎俩,也正是她同仲灵所不能匹敌的阴谋。
可这份难得的安宁,却被门口一声沙哑的叫声打破,竟是皇后亲自来了晚晴坞,一脸端庄贤淑的笑容看着栾溪说:“这几日烦心事多,本宫得了空闲便立即赶到妹妹这处来探望,说来也是奇怪,前些日子听家里的叔父说,后宫有人向朝中递了消息,说是那藏红花与仲灵无关,反而像是与本宫有关,紫珊妹妹你说这消息可信吗?”
栾溪蹙眉,连忙伏地说道:“紫珊不敢,从未听说过此消息,怕是什么人传错了话,扰了娘娘的清白。”
皇后抬手看着新制的琉璃金镂空护甲,笑道:“还是紫珊妹妹会说话,本宫坐镇六宫之,岂能容不下这些闲言碎语呢!”
话毕,皇后缓慢走到栾溪身边扶起了她说:“但本宫是最为讨厌那些在身旁乱嗡嗡的苍蝇了,成不了大事,还会惹人厌烦,所以若是找到必然要斩草除根的!”
栾溪僵直的被皇后握住了手,眉宇间闪过了一丝痛楚,面色不变,仍是那一派的温婉。片刻之后皇后才松了手,佯装着惊讶之象捂嘴惊呼,原来那新制成的护甲甚为锋利,那轻轻一握,已然将栾溪手掌划破,渗出了血珠。
栾溪淡笑着,用锦帕捂住了伤口,微俯在皇后面前说:“是紫珊自己不小心,所幸只是划破了皮肉,不碍事,多谢皇后娘娘挂心!”
皇后眯了眯眼眸,抬手抚向额头,好似甚为疲累般,被来时的宦官搀扶着离开了晚晴坞,却在抬脚离开时流露出了浓重的杀气。
栾溪望向皇后的凤辇蹙了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用尽全力扎进血肉里的伤,又岂能是无意为之,莫不是她传给父亲和晏修远的信,还未便被皇后的人劫走,如今她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了。
未过晌午,东宫便传出了消息,继古丽独得盛宠,这等好事终是轮到了晚晴坞。
栾溪接到消息,心中反而是甚为紧张慌乱。
毕竟当初的侍寝,还是她全部仰仗着仲灵才躲过去,此番仲灵入冷宫,整座皇城中她无人可依,心下一紧,便拿着披风欲赶去冷宫寻人,却被门口不知何时来的皇后,挡住了去路。
世上可杀人于无形的,却不仅仅是明晃晃的长刀利剑。
栾溪步伐极尽踉跄被皇后一步步逼退回了卧房中,那额间华丽的凤冠,折射出光芒,本该很优雅,此时却透着阴戾,让她不自觉毛骨悚然,终是退无可退,依靠在了方桌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