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太门皱起了眉头,他感觉有必要和这个中原大将军的使者谈谈,伸手一挥,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远方来的客人,请到我的帐中一叙,我愿为你献上最美味的羔羊,最烈性的美酒!”
谭正文忙道:“太门汗太客气了!”紧跟着阿史那太门,一起去了帐篷。
行军之中,就算是一部之主,所用的帐篷也自是简陋,阿史那太门就算是再讲究,也不会带着他的王帐来的,小小一个帐篷里,只坐了三个人,阿史那太门、谭正文、老巫师。
老巫师精通中原话,他就可以当通译,先和阿史那太门说了一句,然后问谭正文道:“敢问使者如何称呼,在军中任何军职?”
谭正文道:“某姓谭名正文,在军里没什么职位,不过,杨大将军是我的师父,我是他的二徒弟。对了,有件事要向太门汗解释一下,不是我们抓的达可汗,而是他的侍卫抓的他,还用箭射伤了他,这点很多达可部的部众都看到了,太门汗找人来一问便知真相,我们只是把他救了,上好伤药,然后再送到太门汗你这里,太门汗不要误会我们,我们是没有敌意的!”
老巫师脸色顿时一变,竟有些喜色,把话翻译给了阿史那太门,但他翻译得很简单,只说达可部内乱,中原军队并没有开战。
阿史那太门听了,脸色也微微露出些喜色,急切地问道:“侍卫抓了他,送给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人和他们说起阿史那达可被抓的经过,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三种。一是右神武军,他们当然不会向阿史那太门说这些,连面都没见到。怎么说?
二是那些背叛了阿史那达可的侍卫和他们的家人,他们逃走了。也没见到阿史那太门,当然也不会说。
三就是那些普通牧民,他们身份太低下,而且刚刚放回来,没有资格和阿史那太门说上话,再说本部落汗王的丢人事,他们也不会和别人说的。
如此一来,阿史那太门竟然不知道他弟弟是怎么被抓的。老巫师也不知道,还是听谭正文说的,他们才知道,原来阿史那达可竟然是被自己的侍卫抓的,这是起了内讧啊!
谭正文摇头道:“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军只不过是借路而已,进入草原之后,一路行军,并未与各部来往,但前日不知为何。丢失了三个军中幕僚,却是被达可汗劫去了,向我军索要赎金。我师父杨大将军为了不惹麻烦,便派人送去了赎金,不才送赎金之人便是某,可某赎走了人之后,达可汗便发兵攻打我军,我军退入山中,并未与之交战,还送了礼物给达可汗,希望他能退兵。然后不知怎么的了,达可汗的大军突然崩乱。再然后他的侍卫便抓了他来,具体情况。我师父杨大将军也是糊里糊涂,不明所以然!”
他说了好大一通,老巫师逐句翻译,阿史那太门听了,心中狂喜,如果达可部出现了内乱,那就好办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内乱嘛,这可是好理由,乱打一气,不管达可部里死了谁,都可以往这个理由上一推,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阿史那达可连连点头,却并没有再问什么,谭正文就算再说什么,也对他没有用处了。
反而是老巫师道:“贵军不在我突觉境风招惹事端,这是极对的,你们要去东北是吧,那便请早早上路吧,我们不会阻拦,更加不会追击,至于牛羊你们不要,那便算了,我们也不再索要礼物,就请贵军早点离开就好,免得真有麻烦出现!”
谭正文当然答应,表示今天连夜就走,绝不在此多留一刻,事情发生了变化,看样子两个部落要火并,他也就不会再留下来救阿史那达可了,早早回去,向杨泽禀告才是要紧的。
老巫师送谭正文出了帐篷,好心提醒道:“贵军是要去征讨东北蛮族的,那里的部族士兵十分强悍,比我们突觉人……也差不了多少,凶悍之处尤有过之,谭将军要小心些才好!”
谭正文心想:“他说的是高勾丽人么,高勾丽人很厉害?开什么玩笑,一群辛苦谋生的人罢了,他竟然专门说出来提醒,真是莫名其妙!”认为老巫师是在骇人听闻,也没细问,告辞离去。
老巫师回了帐篷,第一句话就是:“太门汗,如果达可部里出现了内讧,那么一切便都好办,不如今晚便就动手,灭了达可汗,并了他的部众吧!”
阿史那太门微微犹豫了一下,道:“可那支中原军队还没有走远,如果那个领兵的大将军,看到咱们和达可部打起来了,他会不会下山来捡便宜?他现在说的好听,不敢和我们动手,怕有什么误会,那是因为他怕打不过咱们,可要是发现有了机会能打胜,那么恐怕他就不会老实地走人了!”